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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的人見一女子跑了過來,下意識往前攔著,「什麼人!」
劉楚佩不廢話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宮牌,上面「臨淮」二字異常清晰。
「五公主。」侍衛立馬行禮。
「言之……不,駙馬的軍隊可有出城?」劉楚佩緊張地看著他,說話都有些喘。
「還未。」
劉楚佩鬆了一口氣,她站在原地回望著。
腹中的疼痛感一陣一陣的,讓她有些難受,怎麼回事,總是緊要關頭出岔子。
「公主可是要等駙馬?」那侍衛見劉楚佩站在原地沒有動,立馬開口道:「公主要不去城樓上等著吧。」
「不必。」劉楚佩不假思索地拒絕,這裡一眼就能看見他過來,肯定能堵到他。
「公主,公主——」香奴這才追了上來,「駙馬應當還沒到,您不必那麼急。」她趕忙過來給自家公主理了理衣衫,這大庭廣眾的,她這般看來倒有些衣衫不整的,連發都未束起,著實有些……
正在這時,馬蹄聲由遠及近,劉楚佩耳朵極靈,立馬就往前探去,「來了。」
只見她心心念念的那一個人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身戎裝,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一直以為他是溫和如玉的世家公子,卻不想這一身好像與他更般配,仿佛他就像生來就在這些殺戮之中。
她看向他時,他自然也看到了她,他眼中的驚訝稍縱即逝,先一步騎馬而來,在她身旁停了下來,翻身下馬,「你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依舊很溫和,沒有沾染戰甲上的冷冽。
劉楚佩見他第一句便是這個,咬牙切齒道:「你是準備趁我還睡著,不告而別嗎?」
若是她沒有突然驚醒,那不就錯過他了,再見他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了。
「怎麼都不更衣梳妝。」他看著她未束起的頭髮散落在腰間,半遮著不施粉黛的小臉,微微皺了皺眉。
「王瑩!」劉楚佩惱怒道。
知道她是真的生了氣,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怕你醒了,我就走不了了。」
「我難不成會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嗎?」劉楚佩眼睛泛酸,「你走都不與我說一聲。」
王瑩無奈地笑了笑,他是怕自己捨不得走了啊。
「世子殿下,我們該走了。」旁邊一人下了馬走過來,低聲提醒道。
劉楚佩一愣,是啊,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劉子業派他去,駙馬的身份怎麼會有南鄉侯世子的身份好用呢。
王瑩朝身後的人看去,見他們都跟上來了,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我該走了,你要好好吃飯,知道嗎?別讓我擔心,不許亂跑。」
劉楚佩下意識一把抓住他,可「不許走」三個字提到喉嚨口卻又說不出來。
「你會回來的吧。」劉楚佩聲音有些顫抖,皇兄出征離開了,如今輪到了言之,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你信不過我?」王瑩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放心,我肯定安然無恙地回來……好了,我走了。」
他翻身上馬,朝她又深深看了一眼。
待他歸來,她的姑娘離長大便不遠了。
劉楚佩還想再說什麼,但感覺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再抬頭時,他已經帶著身後的將士往城外而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眼眶都紅了,她喃喃自語,「你也要好好吃飯啊……」
她站在原地許久,看著他們越行越遠,突然她呼吸一滯,眼前一片漆黑。
眼前突然閃過一群人,手起刀落,隨即是一片赤紅,她的鼻尖仿佛都嗅到了血腥味,而眼前的身影突然倒下,她根本看不清臉,但是她的心疼得厲害。
血……言之……言之……
她立馬往城樓上奔去,不行,不能讓他去,他會死的,他會死的。
香奴不明白突然發生了什麼,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身下的痛楚開始剝奪了她的理智,劉楚佩緩了緩,艱難地爬上了城樓,朝著遠處大喊,「言之!言之!」
可是眼前的人卻已經遠地已經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言之……別去……會死的……」突然,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在最後的意識里,她只能聽到香奴的驚呼聲。
坐在馬上的人突然心口一疼,他轉過頭去,城樓上空空蕩蕩,並沒有人。
他無奈地笑了笑,果然是魔怔了啊,他回頭看了眼隨從,「走吧,三日內到。」
「是。」
「言之……不要死,不要死……」
「言之……回來。」
香奴看著一直醒不過來的劉楚佩,急得團團轉。
「江公子,如今我家公主如何了?您倒是說句話啊。」她都急死了。
可是江彧卻一言不發,切著她的脈,臉上的神情讓香奴看了也不由得心慌,「江公子,公主她——」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如今公主身邊可都沒什麼人,若是真出什麼事了,不知道該找誰做主。
「閉嘴!」江彧不耐煩地打斷了她,他冷冷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劉楚佩,沒有一點好臉色,「死不了。」
「那公主她?」香奴看著疼得冒冷汗的劉楚佩,急得同熱鍋上的螞蟻。
「我寫個安胎藥的方子,你拿去藥房抓。」江彧走到一旁,提筆開始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