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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亦琛看著他的背影,淺淺笑了聲,便去了護士台。
溫言之坐上車,打開車窗,又點燃了一根煙,他盯著微弱的火星,漸漸失了焦距。
剛才的情景浮現在他腦海里。
「她是怎麼暈倒的?」許亦琛抓起他的衣領,恨不得一拳悶在他臉上。
「我只是帶她去了顧家老宅,接了一個電話的功夫,她就暈到了,手中還有傷口。」溫言之並沒有甩開他的手,「這件事是我的過失,我承認,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你最好盼著她早點醒來。」許亦琛看著病床上的她,眼裡閃過一抹傷痛,他收回視線,看向溫言之,「出來一下吧,我有事跟你說。」
「她究竟得了什麼病?」溫言之看了眼她,便將房門關上。
「呵。」許亦琛冷笑道:「你堂堂溫言之會查不出來?」
「我想了解她,但並不想通過這種方式。」溫言之理了理有些亂的衣領,「她不會對我說實話,我希望從你口中聽到真相。」
「她應該跟你提起過一個人吧。」許亦琛靠在走廊的另一面牆旁,與溫言之四目相視。
「是劉楚佩還是王言之?」溫言之從他的語氣中就大概判斷出他話中的意思。
「看來她對你說的還不少。」
第132章 兩個人格
「我不知道她跟你說了多少,但是我想跟你說的那就是,不要太當真。」他朝著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裡滿是無奈,「她是不是跟你說過她有前世的記憶。」
「你想跟我說都是她的臆想?這一切不過都是假的?」溫言之看著許亦琛,他將手插在褲帶中,靠在牆角。
「也不完全是。」許亦琛站起身來,走到溫言之旁邊,「那個人是她,也不是她。」
「什麼意思?」溫言之眯了眯眼睛。
「醫院診斷可能是人格分裂,但是還未完全確診。」許亦琛頓了頓,「她的身體裡有兩個人,一個人是顧言然,一個人是叫劉楚佩的人。她應該從小就是如此,我第一次見她是她十歲時候,後來她住進顧家之後我才發現這個妹妹有些神神叨叨的,總是在說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在她的那個人格里,還有另外一個世界,我特意去查過,那個人在歷史上真實存在,是南朝宋的一個公主,這個你應該比我知道的清楚,不是嗎?我有時候在想,她選擇這個專業,是不是她第二人格的意願。」
「她臉上的傷也是第二人格所導致,那時候不知道她受了什麼刺激,她自己把青銅液澆在臉上,我當時不在現場,只是目擊者跟我說過。」
「他們說,那時候的她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了,成了一個偏激而又固執的人,她在那聲嘶力竭,搶過別人手中器具,舀了青銅液就往臉上倒。你說,那該多疼啊,究竟能有什麼事能把她刺激成這樣。」許亦琛雙眼通紅,眼裡滿是悲愴和心疼。
溫言之低著頭,一言不發,藏在褲袋中的手早已握成了一個拳頭。
不知為何,他的心一陣陣地疼,這種感覺又不像是第一次,好像不知道何時,他也是這般為她這樣心痛過。
「她這人什麼事都藏在心底,不願和我們說,這件事我也旁敲側擊過好多回,可是並沒有什麼用,她什麼都不肯說。」許亦琛從衣袋中取出一支煙,剛放到嘴邊,這才意識到還在醫院,他自嘲地笑了笑,將煙收起。
「她喝酒之後就沒有那麼防備,平時有什麼藏著的話,她都會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可就唯獨這件事,就算她爛醉如泥,也從她嘴裡撬不出一個字來。」
「這件事到目前為止,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真相,如果你日後知道了什麼,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她情緒不穩定起來,誰都攔不住,所以我希望能儘量避免。」
「我與你說這些,並沒有其他意思,因為你是她這些年以來,第一個她願意主動親近的人,她平日裡不喜歡跟別人說話,更別說有什麼朋友了,她都是獨來獨往的。」
「她以前根本不是這樣,好像是她十六歲那年的冬天吧,她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開始不愛說話,開始喜歡一個人關在房間裡自言自語,我還發現幾次她在偷偷哭。」
「你能明白我那種感覺嗎?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這樣,卻無法做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她也從來不肯跟我們說。」
「她跟你說過,可你們不信她。」溫言之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也是她跟你說的吧。」許亦琛看著他臉上的神情,一臉我就知道是如此,「不是我不想相信,可是她說的那些東西太匪夷所思,你讓我怎麼相信,溫言之!換做你,你會相信嗎?相信人有前世之說,相信還會有前世的記憶。」
「我相信!」他原本是不信這些的,但因為是她說的,他便信了,他此時突然明白了,那日她在他懷裡哭泣時候的無措感,所有人都不信她,那時的她有多無助。
「呵,又一個瘋了的。」許亦琛嘲諷地笑了笑,「我這下知道了她為什麼對你特別依賴了,你還真是無條件信任她。」他轉身剛準備離開,突然停住腳步,看向他,「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對她,她現在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受不了刺激,幾年前的悲劇,我不希望再發生。」
說罷,他轉身離開,打開了病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