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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過兩日就好了,可過了五日也遲遲不見有什麼變化。
這幾日,她倒是見到王瑩了,但是也不知是他當真如此忙碌,還是在有意避著她,她都沒與他說上過話,只是在書房瞧見他了,卻也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便走了。
「連一句話都不說了,你這麼狠心?」江彧看著窗口外那道越來越遠的聲音,看向旁邊的人,「怎麼?馬上就要走了,怕她接受不了?」
王瑩看著自己手中的信箋,筆尖的「楚佩」二字還是出賣了他。
「我是不知道如何與她說。」王瑩一想到這件事就有些頭疼,依照劉楚佩的性子,她定是要鬧的,怕是會攔著他不讓他去。
「你就與她說,三個月後你回來唄。」江彧不明白他在糾結些什麼。
王瑩搖了搖頭,並未說什麼,三個月後能不能回來,還是一個問題,他怕她等太久了,「那邊安排地怎麼樣?」
江彧臉色嚴肅起來,「差不多了,今明兩日就會有動靜,阿瑩,其實分明可以直接拿下整個宋地的,你為何還要優柔寡斷,不斬草除根?劉家的人留著終究是一個禍患。」
他說完有些尷尬地看了他一眼,「自然,劉楚佩除外。」
「我怕她會怨我。」王瑩皺了皺眉,「亡國……怕是她承受不住。不過是幾個傀儡,你怕什麼?」
「我不是怕。」江彧走過來,猶豫了一會兒,將一封信放置他面前,「本來不想給你看的,但見你還是那麼在乎,想來想去,還是讓你知道為好。」
王瑩看到信紙上熟悉的字跡,皺了皺眉,「你跟他有聯繫?」
江彧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畢竟他是父皇,他若是問起我的近況,我總不能不答,他送的信我自然也要收啊,不過,我覺得其實這封信是給你的。」
王瑩將信推開,「不看。」
「你不看會後悔的,相信我。」江彧將信又推了回去,「跟劉楚佩也有關。」
王瑩眼神一動,還是將信拿了過來,江彧自他拿起信的時候,就往後退了一步,稍稍避開了他。
他當真怕王瑩氣得掀桌子。
可是,卻只見他面無表情地將信紙放在燭火上,火苗順著紙角將整頁都燃燒殆盡,「就他?還想控制我?」
「他自然控制不住你啊。」江彧嘆了一口氣,「可是你家那一位就不一樣了。阿瑩,當你有了軟肋,就會有不堪一擊的時候,到時候你怎麼辦?」
「你不知道肋骨長在哪裡嗎?」
王瑩的話讓江彧一頓,什麼意思?
「它長在我的身體裡,那我怎麼可能讓人碰到我的身體。」
江彧無奈了,反正他怎麼說都有理,既然他執意如此,那他就陪他賭一把了。
這一夜,劉楚佩一直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心口有些沉悶,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種感覺只增不減。
她乾脆起身,在柜子里翻找著什麼。
香奴聽到動靜走了進來,「公主怎麼還不睡?可在找什麼?奴婢來。」
「就是我那塊魚形的糖玉呢?先前我一直帶在身上的。」這一個月來,事情過多,她沒來得及顧上,方才突然想起來,竟然才發現似乎一個月沒有見到了。
「啊?」香奴也是一愣,「不是公主一直收著的嗎?公主說怕奴婢毛手毛腳的,就自己收著了,公主找不見了嗎?」
劉楚佩心裡咯噔一下子,覺得某處地方疼了一下,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弄丟了,那可是言之送給她的。
「公主莫急,奴婢再找找,公主躺回去歇著吧,等找著了,奴婢與公主說。」
劉楚佩失望地坐在床榻上,如此說來,十之八九就是已經丟了,她平日裡將那糖玉要不就是藏在臥房裡,要不就是系在腰間,就連單獨把玩的時間都極少。
「算了,明日再尋吧,你去歇下吧。」劉楚佩擺擺手讓香奴退下,自己取過一張紙,起筆在上面勾勒著,不一會兒功夫,與玉相差無幾的模樣躍然紙上。
明日讓府里的人都找找吧,可若是讓言之知道了,他定然會惱她吧。
她沒想到的是,第二日還沒來得及好好安排找玉的這件事,另一件事驚地讓她再也坐不住了。
「什麼?北魏率兵攻打宋地!」劉楚佩聽著香奴傳來的消息,坐立不安,「消息確鑿嗎?」
「千真萬確。」香奴也急得手有些抖,「駙馬都被招進了宮裡了,如今宮裡應當亂做一團了,公主,我們要不要進宮?」
「別去添亂了。」劉楚佩深吸一口氣,「你再派人去打聽打聽,事無巨細都與我稟報。」
「是!」
劉楚佩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怎麼會這麼突然?如今劉子業因之前刺殺之事耽擱,還未登基,這時候北魏就來攻打,安的什麼心,不言而喻。
先前刺殺一事,宮中的皇子死的死傷的傷,留下的幾個都是太子黨,在劉楚佩看來,都是不頂什麼用的。
人家都出兵攻打了,劉子業應當也會派人前去,在她看來,二皇兄一走,大宋可沒什麼適合的人了。
劉子業不可能將兵權放在外人手裡,他自己也斷然不可能親自前去,兜兜轉轉,人選似乎呼之欲出。
不可能的不可能,劉楚佩示意自己平靜下來,劉子業根本不知道言之會武的事情,他不可能冒如此大風險讓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