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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了,言然她是我的女兒,我是不會厚此薄彼的,你放心,該給可然的,我一點也不會少。」
是顧方岩的聲音。
「你說你不會厚此薄彼,可是你也不看看你們顧家做的事,老爺子哪裡把可然放在心上過,之前是顧欣然,現在是顧言然,他可是從未正眼瞧過我們可然一眼。」
「我們可然就不是顧家的人了嗎?是,我承認,當初我進顧家門的時候,著實算不上什么正當身份,但是可然是你的親骨肉啊,這沒錯吧。」
「老爺子就因為這一點從未對我有過好臉色,這些年我在顧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怎麼會不知道?可是你可對我們母女做出什麼過不?」
「你天天捧著你文物,哪裡會關心我們母女兩個,顧方岩,你捫心自問,你虧欠了我們母女多少!」
「許湘憶那個賤人,活著的時候就把你從我身邊奪走,好不容易她死了,她女兒又來奪,我當時就應該直接把她趕出顧家才對。」
顧言然準備離開的步子在聽到竺欣說起母親的名字後頓住。
「不對,是我讓那個賤人死得太容易了,當時就應該讓她們母女一起死了的,省的現在麻煩,要不是——」
「夠了!」顧方岩厲聲打斷了她的話,「我說過多少次了,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怎麼還是這樣!」
「你怕什麼!我心裡沒鬼,可不怕別人聽到,顧方岩,不過是你自己心虛罷了,是你先對不起姓許的那賤人的,你可不要怨在我頭上。」
「好了!我叫你不要再說了,咳咳——」
從外面的顧言然聽來,顧方岩的聲音很是惱怒。
但此刻的她渾身冰冷,她咬緊牙關,壓制著自己衝進去將竺欣碎屍萬段的衝動。
母親身體一直不好,後來病死在顧家,她一直覺得這事情哪裡有些奇怪,但一直沒有發現什麼,原來這其中有竺欣的手筆啊,最讓她心寒的,原來父親什麼都知道!他可瞞的真好。
好,當真是好的很,這件事情她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所有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父親……呵,算了吧,他不配。
顧言然挪著步子緩緩往電梯口出去,眼裡的寒光讓她周身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小保姆匆匆走了過來,見到顧言然,愣了一下,「二小姐。」
「嗯。」顧言然抬起頭,朝她微微一笑。
小保姆頓時有些懷疑,剛剛她是看錯了嗎?她剛剛分明看見顧言然一臉的冷冽。
「我今天來過的事情,就不要告訴我爸和阿姨了,怕阿姨看見我又要生氣。」顧言然故作小心翼翼地說道,又無奈地笑了笑。
小保姆見到她這樣,立馬點點頭,竺欣母女的脾氣她太清楚了,這個前夫人的女兒一定也是處處受她打壓,太可憐了,她沒理由不幫。
「謝謝。」顧言然說完,便往電梯方向走去,當她背對著她時,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回頭看了眼病房的位置,冷冷哼了一聲。
顧言然走到樓下時,溫言之還沒有來,她靠在玻璃門邊等著他。
等得有些無聊了,顧言然走到玻璃門旁,朝著玻璃門輕哈了一口氣,頓時上面產生了一片白霧,但因為氣溫回暖,白霧很快就消散了。
她樂此不疲地一遍又一遍,她用食指在玻璃上寫著「溫言之」三個字。
可是剛剛寫了一個「溫」字,她就頓住了。
她突然想到昨天的事情,母親的鏡子上有個「氵」,她在書封夾層里找到的紙上有一個「昷」,合起來,那便是——溫!
她急忙從口袋中拿出昨天帶出來的紙,她小心翼翼地把包著的餐巾紙打開,拿出那張寫有「昷」的紙,仔細看起來。
昨天她沒有注意,但現在有了想法以後,她又有了發現:
這個「昷」字寫得有些瘦窄,沒有一個單字該有的字寬,顧言然敢肯定,這個「昷」只是一個字的半邊,再結合那個「氵」,應該就是「溫」無疑了。
如果是「溫」,那就說明母親和溫家的人認識,她能把這個字藏在那麼深的地方,一定是她心底深處人的名字。
溫家……
而此時溫言之的車緩緩開了過來,顧言然一直在發呆,聽到外頭鳴起的喇叭聲,她才反應過來。
她匆匆坐上他的車,迫不及待地詢問,「溫言之,你家裡人有認識我母親的嗎?」
溫言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我只是突然想到了罷了,我其實想問,就是……就是你父親,或者你父親有沒有其他的兄弟,認識我母親的?」
顧言然一臉急切地看著他,但是她心裡還是知道的,溫家老爺子就只有溫言之父親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並沒有其他孩子了,現在最有可能認識母親的便是他父親了。
「我父親從小到大一直在不是在南京就是在國外讀的書。」溫言之自然知道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從來沒有去過東城。」言外之意,他們倆不可能認識。
顧言然的失望取代了剛剛的興奮,她無力地癱在靠背上,果然,不是他們溫家的人,那要是這樣,再去找其他姓溫的人,就猶如大海撈針了。
「不過——我有個小叔,他是在東城讀的大學。」
顧言然立馬坐直了身子,疑惑地看著他,「你說什麼?你小叔?你確定?你爺爺不是只有你爸和你姑姑兩個孩子嗎?怎麼又多出了一個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