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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奇怪的是,他們萬年清冷的溫教授此時竟然帶著一個女生,更奇怪的是,還是牽著手的,他們以前雖然見溫教授笑過,可是感覺卻完全不同,這種打心底的柔和,是以前不曾有過的。
顧言然聽到他們對溫言之的稱呼有些驚訝,溫教授?她本以為他只是幫忙過來代課,沒想到,他原本就是老師,他也沒有跟她提起過。
見幾個人的目光都投過來,顧言然竟覺得有些發怵,她敢斷定,大家不是因為她的臉,她今天戴口罩了的,從他們的角度看來,是根本看不見的,那是因為什麼?
她順著他們的目光,尋找視線的交點。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
什麼情況?溫言之是什麼時候牽著她的手的?她怎麼不知道?
她下意識要掙脫,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她以前被言之牽習慣了,可能剛才的感覺太過熟悉,太過自然,她便沒察覺。
看著旁邊終於反應過來的顧言然,手裡感受到她的掙扎,他沒有鬆開,反而握地更緊。
他低下頭,靠近她耳邊,輕語:「現在放開,他們想的會更多,我學生,我了解。」隨後便直起身,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顧言然一臉懷疑地看向他,再看向他幾個所謂的學生後,發現大家都紛紛低頭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歪理一大堆。」顧言然特意壓低了聲音,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抽出手,這回,他沒有再阻止,她的手立馬得到了解放。
「這兩天整理出的東西放在哪裡了,讓我看看。」溫言之走到幾個學生的身後,出聲詢問。
「在裡面,教授,我帶你過去。」一個男生轉過身,帶著溫言之往裡面走去。
溫言之示意顧言然跟上。
「教授,她……」組裡都是有規定的,外人不得入內,雖然她是溫教授帶過來的,但是也不能破了規矩。
「她是這次入館組的負責人。」溫言之沒有解釋太多,他們能聽得懂就好。
前面的男生一愣,旁邊正在自己忙碌的其他幾人一聽,都紛紛再次轉過頭來,紛紛疑惑,這麼年輕的負責人?看年紀跟他們差不多大吧,已經是負責人了?這麼厲害?
「那一起跟我來吧。」不疑有他,溫言之說的話在他們聽來比聖旨還真。
裡間不是很大,一張大桌子上鋪著一層布,上面擺放著從墓里出土的器具,不是很多,跟之前七號墓比起來,差得遠了。
男生遞過來一雙手套,顧言然接過,道了聲謝。
「溫教授,那你和——」男生頓住,好像也不知道這位負責人姓什麼。
「我姓顧。」顧言然自然是看出了男生的疑惑,主動報上姓名,「顧言然」。
「好,那你們先看著,等等應該其他幾個組的人就到了,我先去外面整理了,今天東西都要整理出來送去研究院了。」他自己也有今天的工作要做,也不好一直耽擱。
溫言之示意他自己去忙,便領著顧言然走過去。
顧言然匆匆戴上手套,走到大桌面前,一個個查找過去,她心中有些期盼,那支簪子在不在這裡?
她的動作很明顯,讓人一眼就瞧出她是在特意找什麼,溫言之問她:「找什麼呢?」
「一支簪子。」她頭也不回,自顧在桌上找著,桌上的物件都沒有整理過,一看便是剛出土,初步清理了一下,便零散地擺放在這裡,和大大小小的一些器具比起來,那支簪子著實太小了,不大容易發現。
溫言之走近,從另一邊開始找起,簪子?桌上的頭飾不少,不知道她要找的是哪一支。
零散擺放著的頭飾在他看來材質都只是一般,做工也有些粗劣,都比不上他姐姐店中的那些。
在他挪開一旁的一隻白玉瓷瓶時,一支簪子赫然出現在他面前,他的直覺告訴他,顧言然找的就是這支。
不因為別的,這支簪子,他見過,在顧言然的畫上。
之前她讓他姐姐幫忙打的簪子就是這支——金鳳點翠簪。
他沒有驚動顧言然,拿起來觀察,上面的紋路與點綴跟記憶中的畫面完全重合。
面前的簪子因為時間過久,點翠工藝已經難以完全保留,顏色早已褪去,簪身是金質,才得以保存完好。
一回想顧言然畫中的簪子,竟讓溫言之都覺得,那應該就是這簪子本身的顏色。
這分明是剛剛才出土的簪子,可顧言然給圖紙在前,看的出來,那還是很久以前畫的,可她是怎麼知道這支簪子的模樣的,還能準確無誤地畫出來?
一個個疑問冒了出來,他的眼神帶著狐疑看向顧言然。
顧言然,她究竟是什麼人,他總覺得她有時候有些奇怪,他也說不上來,只是感覺,她身上有太多秘密。
溫言之拿出手機,給這支簪子拍了幾張照,雖說他現在憑著記憶,這支簪子的模樣也八九不離十,但是還是回去再確認一下比較好。
他正將手機放進口袋的時候,顧言然發現了他手上的簪子。
「就是這個!」她急忙跑了過來,拿過他手裡的簪子,握在手中。
太熟悉了,她不用仔細確認,便知道這支簪子就是她的那支,不見天日一千多年,這支簪子隱約透著絲絲陰冷的氣息,但她握在手中還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暖意。
她輕輕撫摸著簪子的每一處地方,一分一毫都不肯放過,因為溫言之在旁邊,她忍住激動雀躍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