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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然和溫言之面面相覷。
她有些不信,又用力加深了劃痕,可還是原來的樣子。
她看向自己的手,依舊完好。
這究竟是為什麼?她敢肯定,剛剛她受傷的時候肯定沒有碰到什麼,可好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刺破了她的手,可這一次卻沒有。
涼風拂過,將地上殘留的落葉重新吹起,紛紛揚揚又落在了她身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風中帶著一道聲音,要不是她一直注意著風聲,或許根本聽不見。
那道微弱的聲音,輕輕呼喚著一個名字——阿佩。
顧言然往四周看去,可是周圍只有溫言之一個人,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的影子。
「怎麼了?」溫言之看到她眼神中帶著一絲驚恐。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顧言然壓低了聲音問道。
「聽到什麼?」
「有人在叫我。」顧言然十分希望那只是自己的幻聽,不然,事情就越來越詭異了。
溫言之靜心去聽,可是耳中只有風吹過的痕跡。
「我想看看屋子可以嗎?」顧言然不想再深究剛剛的聲音了,上一次來,她都沒有好好看過裡面的樣子。
「好。」溫言之定然不會拒絕她。
顧言然看了眼樹影的方向,確定了東向,她數著步子往前走去,一、二、三……十七、十八,她的記憶中,在走十八步之後,就是言之的書房,她看著面前一扇老舊的木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推開了它。
鋪面而來的都是灰塵和腐朽氣息,旁邊都結了蜘蛛網,溫言之走在她旁邊,把門開到了最大,木門似乎許久沒有被開啟過,搖搖晃晃的倒在了一旁的牆上。
「是該修繕了。」顧言然往旁邊看了眼,還是能看到裡面有過人生活的痕跡,「這是書房嗎?」
如果這裡就是他們一千多年前的宅子,那這裡就是書房沒錯了。
可是,溫言之搖了搖頭,「這裡一直被閒置著,我聽我爺爺說,他很小的時候,這個房間是他的臥室,可是夜裡他總是哭,我太爺爺覺得這裡可能不乾淨,便不讓他住在這裡了,這裡就一直空著,我小時候住在這宅子的時候,這裡就已經是個倉庫了。」
顧言然並沒有多說什麼,她繼續往前走去,她翻開旁邊的木板,有隻老鼠飛快地逃竄了過去。
裡面的布局完全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她在想是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她搞錯了,這裡或許根本不是之前的府邸呢。
可是,外面那棵六朝松又該怎麼解釋,六朝松難存,活下來的寥寥無幾,但只要活下來就能經歷千年的風霜。
「啊。」走了神的顧言然突然感覺到手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傳來一陣刺痛。
她看向了自己的手,愣在了原地。
手背上有兩道傷痕,呈現了一個大大的「叉」……
跟剛剛在樹根上劃的那兩道痕……一模一樣。
顧言然立馬往外跑去,溫言之都來不及攔住她。
顧言然跑到樹旁,跪在地上,她將受傷的手貼近樹根,地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一般,她的血以可見的速度從傷口中流出,滴在了地上,緩緩滲了進去,一下子便消失不見。
「你在做什麼!」溫言之一把將她扯開,他抓住她滿是血跡的手,慍怒。
「言之,樹下有古怪,真的。」顧言然一把抓住他,「下面應該真的有東西。」
「顧言然!」溫言之此刻根本不聽她在說什麼,「冷靜一點,你要是想知道什麼,我不阻止,但是我不允許你傷害你自己,明白嗎!」他將她的手放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
顧言然看著自己的手,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著血,鮮紅的血液沾滿了她整隻手。
溫言之看著越發蒼白的她,再也說不出了責備她的話,他從口袋中拿出帕子,給她簡略地包紮了一下。
「言之……」顧言然看到他緊縮的眉頭,知道他應該是生氣了,她將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進去。
「該回去了。」溫言之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拉著她就往外走。
「啊?」顧言然還想再一探究竟,但是根本抵不過溫言之的堅決。
溫言之將她拉到門口,他往裡面又看了眼,將門鎖上。
這裡面太多古怪的事情了,似乎都是衝著顧言然來的,他不可能再讓她待在這裡,他會把事情先查清楚的。
人走後,院子又是一片寂靜,風緩緩吹過,蕭條如舊。
而庭院中的六朝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枯萎著,枝丫都耷拉下來,根系處又緩緩流出了紅色的液體……
開著車的溫言之並沒有說話,顧言然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我們去哪兒?」
「醫院。」溫言之看著前方,淡淡地開了口。
「去醫院做什麼,手自己會好的。」顧言然生怕她不信,將手上的帕子解了下來,可是讓她失望了,手上的傷口依舊在不停地流著血。
溫言之將方向盤一打,猛地一個剎車。
顧言然沒反應過來,人因著慣性往前往前撲去,旁邊一隻大手在她快要撞到前面的前一秒將她穩住,還沒坐穩,旁邊的手就將她的手抓過去,從旁邊又拿出了一個新的帕子給她重新包紮上,「你再解下來給我試試!」
顧言然任由他給自己包紮著,她知道他生氣了,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他並不全是因為她不顧自己受傷的原因,好像還有其他事,「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