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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江彧飛身上前,一把將劉子業推開,他站在王瑩面前,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王瑩。
王瑩低頭看了眼,眼睛一亮,是一封信,是阿佩給他的嗎?他伸出手就要去接過。
只聽江彧道:「方才我在外頭碰到了惠恩大師的徒弟,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
王瑩一聽,眼中的那一抹頓時消失不見,他伸出的手也垂放了下來,看著江彧的眼神愈來愈冷冽。
「王瑩,你看一看。」江彧作勢就要把那封信塞到王瑩的手裡,「惠恩大師說,他有辦法救劉楚佩。」他不停地喘著粗氣,方才生怕來不及趕上,讓王瑩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
王瑩一愣,他手一松,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他像是一個如獲至寶的孩子,急切地打開那封信。
上面只有四個字:
切莫濫殺。
「這是何意?」王瑩抬頭看向江彧,眼中滿是不信任。
「這是惠恩大師的徒弟交予我的,他也來不及與我細說,只是說惠恩大師如今雲遊四海去了,這封信是他留下給你的,那小和尚說讓你一直等著惠恩大師回來即可,他有法子,不過在此期間,你不可粘上血腥。」江彧回頭看了縮在角落的劉子業一眼,「特別是皇族之人……」
誰知王瑩只是冷笑一聲,「那我偏要殺了,又能如何?」
「王瑩,切莫衝動,若他說的是真的呢?」江彧一把抓住王瑩的手,「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該試一試,不是嗎?」
王瑩眼中的殺意漸退,江彧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他是聽進去了。
可這時,身後傳來緊密的腳步聲,「大膽賊人,竟敢行刺皇上,將其拿下。」
王瑩緩緩轉過身去。
那人一愣,「王……王瑩……」
「你們都退下!退下!」劉子業站起身來,立馬下令讓面前的那群侍衛離開,如今好不容易平息了王瑩的殺意,再挑起,他不是找死嗎?
劉楚玉快步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她一貫的笑意,「王瑩,你怎麼回來了?邊關可順利?」
王瑩只是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劉楚玉心裡咯噔一聲,她猜到了王瑩可能知道了劉楚佩之事,「阿瑩,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但你不該拿著宮裡人撒氣,他們都是無辜的。阿佩她是病重……都是我不好,最後沒有救回她,讓她最後——」
「無辜?」王瑩緩緩走下來。
氣場之大,讓劉楚玉也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王瑩看著劉楚玉那張虛偽的面孔,笑了笑,「她人呢?」
劉楚玉一愣,反應過來他在說劉楚佩,她立馬道:「她……她死了啊……」
「我問她人在哪裡!」王瑩突然一個閃身,抽出旁邊一個侍衛手中的劍,指著劉楚玉的腦袋,「最後問你一次,不說,以後就不用再說話了。」
「王瑩!」江彧立馬叫住了他,剛剛才答應過的,現在就已經忘了嗎?
王瑩恍若未聞,他盯著劉楚玉,勢必要一個回答。
「我已經將她火葬了。」劉楚玉偏過頭,不帶一絲猶豫。
王瑩握著劍的手微微一顫,分明就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劍,如今握起來,卻有著千斤般的重,「你再給我說一遍。」
「她是瘧疾,若是又讓旁人染上了可怎麼辦!」劉楚玉轉過頭看向他,「這裡是宮中,不比其他地方,她是我親妹妹,就算我再恨她,我難不成還能在她死後糟踐她不成?」
劉楚玉擺了擺手,身後一個宮女走上前,手中捧著一個玉壇。
王瑩瞳孔猛地一縮。
「火葬後,我將她都放在這裡面了,一直替你好好保管著,如今你來了,我把她交給你。」劉楚玉示意了一眼,那個宮女便將罈子顫顫巍巍地遞給王瑩。
王瑩沒有接,只是一直盯著面前的玉壇,許久沒有說話。
「怎麼?你不要?」劉楚玉心中緊張地不行,可面對著他強行鎮定。
「王瑩,你……你快收下,朕就對今日之事既往不咎。」劉子業往前探了探身子,看著前面的動靜,卻不敢真的上前,他現在只想趕快把這尊殺神請出去。
劉楚玉一個眼神瞪過來,劉子業立馬閉上嘴不再說話。
「你說是她這個就是她了?」王瑩偏過頭,環視了眼正殿,「這地方,你們也來不了多久了,好好珍惜最後吧。」
劉楚玉皺眉,他這話什麼意思。
「王瑩,你別——」突然,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劉楚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胸前的那把劍,劍已沒入她的身體,血水在不停地流出來。
又是「噗呲」一聲,劉楚玉身體裡的劍又被王瑩給拔了出來,這一回,血流得更快了。
劉楚玉不可思議地看著王瑩,「你……」她傷口的痛遠沒有此刻心來得疼。
「王瑩,你這是在做什麼!」江彧趕忙上前封鎖了劉楚玉的穴位,「你忘了方才我說的話了嗎?皇室之人不可殺,你難道不想救她了嗎?」
王瑩看著手中的劍,輕嗤了一聲,他抬眼看著劉楚玉身後的一種侍衛,可是沒有人敢上前。
「是啊,他說切莫濫殺……」他回頭看了眼已經倒在地上的劉楚玉,「人死不了不就行了。」
江彧當真覺得自己進退兩難,劉楚佩之死應當與劉楚玉和劉子業脫不了干係,他不應該救劉楚玉才是,但若是劉楚玉因此死了,那豈不是違背了惠恩大師的話,他也不敢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