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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把抓住她的頭髮,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將她往後面拖去,走到哪絡腮鬍男子旁邊的時候,將她一把往地上一甩。
「媽的,賤蹄子。」那絡腮鬍滿手滿臉的血,他心中的恨意勝過了沒了眼睛的疼痛。
他從腰間掏出一把尖刀,狠狠地往她身上刺去。
噗嗤一聲,刀身入腹。
疼……當真是疼死了……香奴盯著眼前的大漢,忍著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媽的,小賤蹄子還真他媽能忍,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忍幾次。」他恨恨地看著她,手中的力道再一次下來。
疼痛後的再一次疼痛,差點讓她失去了知覺,她強撐著身子,將自己身體弓起來,她右手緊緊握著簪子,左手環抱著自己,作一個保護姿態。
公主,阿奴對不起您,阿奴怕是沒法做成您交代的事了,但阿奴絕不允許這簪子落入別人之手。
公主,來世,阿奴一定會好好補償您的。
她呼吸的起伏越來越淺,可是旁邊的人似乎一點都沒有解氣,他一刀接著一刀刺在她身上,口中依舊罵罵咧咧的。
「老三,來人了,我們快走!」旁邊的人看到遠處走來的人,嚇得立馬過來拉那絡腮鬍男子。
「來人了就來了,怕什麼!」絡腮鬍男子滿不在乎地一把甩開他們的手,「膽兒那么小怎麼跟我混。」
「不是,不是,是軍隊裡的人,人還不少,我們趕快走,這檔子事也是見不得人的,我們現在還在逃命呢,別再多生事端了。」那人見那邊人跑了過來,暗道不好,立馬又去拉他。
「呸。」絡腮鬍站起身朝香奴吐了一口口水,「你今天運氣好,老子今天留你全屍。」
幾人攙扶著他立馬跑了開去。
呼吸聲已經極淺了的香奴撐著最後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頭頂的天蔚藍依舊,像極了她剛入宮的那一人日。
那時的她唯唯諾諾地看著面前那個與她差不多年歲,但身份和地位讓她高不可攀的女娃娃。
她嬌俏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你叫什麼名字?」
她一愣,沒想到公主會看到她,她緊張地不行,「奴……奴……」奴婢沒有名字……
「奴奴奴,奴了半天沒奴出來,要不本公主就叫你阿奴好了,大名兒香奴,怎麼樣?喜不喜歡?你以後就跟著本公主了,本公主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時的她膽小得不行,她低著頭,只是輕輕地回了一個「是……」
……
香奴望著天,微微揚起唇角,緩緩閉上了眼睛……
公主,阿奴從未告訴過您,阿奴很喜歡這個名字呢……
第239章 高中時的顧言然
「言然!言然!你怎麼了?」
一道聲音將顧言然拉回了現實。
她的眼前已經被濕潤模糊,她一把抹去了淚水,看著面前這個一直拉著她手的人。
她回想著剛剛的一幕幕,心沉了下去。
為什麼她會看到那些,那些東西從未在她記憶力存在過,也不可能存在,那時候她在建康城中的地牢里,怎麼可能知道香奴在外面所發生的事情。
而且她竟然還能有香奴的意識……
顧言然脊背發涼,感覺事情越來越匪夷所思了。
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她根本不覺得她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幕場景只是她虛構的,應該就是真實存在無疑了。
她突然想起一個月前發現的那個墓。
墓主人的右手緊緊握著她的金鳳點翠簪,簪子和她的手骨都已經生在了一起。
這得握的多緊,多長時間後才會變成這樣。
當時溫言之說,女屍的右側衣衫碎片上有暗紅色的血跡,而這一點跟剛剛看到的香奴右側中刀……毫無二致。
那個墓的一些謎團似乎被她慢慢揭開了。
她似乎想起那日到現場發現的,整個出土的物件中,其他配飾成色都十分上乘,只有幾隻簪子的成色較為普通。
當時她一直想不明白,這下她終於知道了。
她剛剛都看見了,那幾支稍微普通的簪子正是戴在香奴頭上的那幾隻,那些東西應當是香奴的無疑了。
另外的那些器具配飾應當是有人厚葬她時所陪葬的物品,問題就是,究竟是誰厚葬了的香奴?
是言之嗎?
可那時候他為什麼又不來救她呢?
「言然……」周彤看著發愣的顧言然,又不確定地叫了一聲,她現在的模樣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
顧言然緊緊回握住周彤的手,「你記得阿奴嗎?記得香奴這樣一個人嗎?」
「啊?」周彤愣住,顧言然這樣似乎……有些不大正常,她將她拉到一邊,「言然,你是不是哪裡有不舒服?」
她現在這模樣跟上一回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只是脾氣沒有那麼狂躁了而已。
「言然,你還記得我是誰嗎?」剛剛她似乎聽到顧言然喊她「阿奴」。
「你是……」顧言然看著她的眼神滿是酸澀,「周彤。」
周彤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原來不是又發病了。
「剛剛怎麼了?嚇死我了,你別太在意她們說的話,她們就是嘴賤而已,千萬別放在心上,她們就是想看到你難過罷了,你可千萬不能讓她們得逞。」周彤緊緊握著她的手,給予她力量,「言然,我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