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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仿佛有什麼呼之欲出,其他的陪葬品可能不能完全斷定墓主人的身份,但是戴在頭上的髮飾做不得假吧。
顧言然有些激動,她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那支金鳳點翠簪,急迫地問道:「那這支簪子呢?是在哪裡發現的。」
「哦!這個。」吳昊沒想到顧言然會問這個,「我當時不在現場,都是聽說的,說是這簪子是被墓主攥在右手中的,當時取下來還花了一些功夫,好像是和骨頭都長在一起了。」
顧言然心頭一悶,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她手撐在桌子上不敢動,怕旁邊的人發現她的異樣,特別是溫言之,緩了幾秒鐘,眼前終於恢復了光亮。
跟骨頭都要長在一起了,是攥的有多緊啊。
這質地算不上好的簪子戴在墓主人的頭上,墓主又緊緊攥著她的簪子不肯鬆手,不是她的香奴是誰?
「可以帶我去看看屍骨嗎?」她放下手中的簪子,盡力掩飾著自己的異樣情緒,詢問吳昊。
吳昊沒有立馬應下,轉頭看了眼溫言之,這件事他沒有資格做決定,這裡最有權威的便是溫言之了。
見溫言之點了點頭,吳昊才回了一個「好」。
「我跟你一起去。」溫言之走到顧言然旁邊,他有些不放心她,剛剛她情緒有些不對,雖然她極力掩飾,但他還是聽出來了,他不放心她一個人。
顧言然點點頭,沒有反對。
第44章 我想土葬
木棺被安放在一個密閉的房間內,屍骨依舊被擺放在棺中,還沒進行處理。
「你自己去忙。」溫言之示意吳昊帶到這就可以了。
吳昊點點頭,轉身離開,帶上了門。
顧言然慢慢走過去,她終於等到了與她的阿奴的這一面,可是,終究等了太久了,一千多載春秋,她的阿奴一直在等著她吧。
越是靠近,顧言然心悸越加明顯。
木棺顏色有些暗沉,即使被塵封了那麼多年,她依舊嗅到了若隱若現的木香。
她走到棺旁,往裡探去。
屍骨的保存程度在她意料之外,棺中四處散落著骨骸,只能依稀分辨出一個人形。
這具屍體的保存跟七號墓劉楚玉的屍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右側的手骨零落地被擺在一側,還有部分有些碎裂。
顧言然伸手向裡面探去。
「顧言然!」身後突然穿來一道急切的聲音。
溫言之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她怎麼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
顧言然轉過頭,想到了什麼,抬起手示意給他看,「我戴了手套的。」
她也沒拿手直接去碰啊,他反應那麼大做什麼。
「換一副。」他走過來,取過旁邊柜子上的手套,將她的手抓過來,將她手上那隻取下,戴上新的。
顧言然沒有反駁他,乖巧地讓他替她戴上,她也不管他是有潔癖還是什麼,只要聽他的話就行了,不然要被他念叨死。
「溫言之。」她抬頭便能看見他靠近的面容,「人終有一死,總有一天我也會被埋在地下,等幾百幾千年後,也會有另一群人將我從陰暗的地下帶出來,擺在一個地方,拿著我的屍骨做研究。」
「不會的。」他聞言一笑,抬起頭,撫摸著她的頭,「現在都是火化。」
顧言然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她心裡的低沉情緒也一掃而光。
「我以後想土葬。」她目光中透著光亮,不似看玩笑。
她還是劉楚佩時,死得太悽慘,屍骨無存,如今也不知道被人丟在了哪一個角落,想想都有點心酸。
「活著的時候便好好活著,整日想著死不死的做什麼。」他拿手指戳了下她的額頭,無奈地笑了笑,透著些寵溺。
顧言然揉了揉額頭,心裡一暖,縱使所有人都不在了,也沒有關係,只要她的言之還在,她便別無他求了。
她示意他往裡面看,手指了指裡面的屍骨,「憑藉現在的技術,能查出死因嗎?」
他仔細看了一會兒,「屍骨的保存度不高,可能會很困難,不過如果生前有嚴重的外傷,傷至骨中,還是能有蛛絲馬跡的。」
他也取過一副手套戴上,拿起散落在木棺一側的手骨,「改天去說說,該換一批人了。」技術不精,連最起碼的分離也做的這麼……慘不忍睹。
二次破壞是這個行業的忌諱。
顧言然當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看到時也有些惱,若是手骨跟簪子粘接在一起的話,還能看出生前手握的姿勢,查探出一些東西,現在全部被分離,還損壞了不少,散落一堆,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就沒有經驗豐富的人嗎?」顧言然撥開手骨,都找不到完好的一整根。
「這個行業稀缺人才,你也不是不知道,畢業後從事這個職業的不過百分之二十,能堅持從業的更少。」溫言之將手骨一一仔細查看過去,再放回棺中。
再等顧言然看去的時候,他已經將手的形狀擺了出來,顧言然對這一方面不是很懂,但是看起來很和諧,應當是沒有錯的。
「那你呢,以後還會繼續做這個嗎?」顧言然拿出手機給屍骨的手部拍了個照。
溫言之看著她,有時候,他真的覺得她和一般的女生不一樣,其他女生見了屍骨不是避之不及,就是不會再多看兩眼,她倒好,還仔細看了那麼久,還拍了照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