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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邵飛輕視一笑。
拉貝警告道:“不要用這種輕視的表情念我們元首的名字。”
“抱歉。我這次前來是向您告別的,我打算離開南京。”
拉貝聽到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邵飛面前:“你是英雄,你應該離開這裡,去更廣闊的戰場消滅侵略你們國家的敵人,捍衛你們國家的尊嚴。”
侵略,德國又何嘗不是侵略他國的侵略者呢?可邵飛不想探討這個問題,因為他打心裡尊重眼前這位年過半百,還為難民日夜C勞的人。
邵飛誠摯的謝道:“謝謝,謝謝你為我們做的一切。”
“不要這麼說。”拉貝走了回去,拿起厚厚的一個筆記本,說道:“這是我的日記,我將日本人在南京所有的暴行都記錄在了裡面。”
邵飛看著那本日記本,感觸頗多。那將成為歷史的鑑證,日軍無法抵賴的罪行,邵飛說道:“拉貝日記。相信我先生,你的日記將會流芳百世,而中國人民也不會忘記你所做的一切。”
拉貝欣慰一笑,將日記放下。
“費吳生牧師呢?我也想向他告別。”
“不巧,他有事開車出去了。”說著,拉貝從抽屜里拿出幾張照片交給邵飛,說道:“這些照片是你們當時出南京的時候拍的,費吳生叫我轉交給你。”
邵飛拿過照片看了下,這些都是他和費吳生在那個村莊附近拍的,當時那慘狀自己看了都在作嘔。沒能再見費吳生一面,邵飛感到遺憾,於是說道:“那我走了,不打擾先生的工作了。您要保重。”
拉貝拍了他的肩膀:“你也一樣。”
這是邵飛在南京的最後一天,他漫步在南京的街頭。路邊的屍體越來越多,惡臭越來越濃。看著這千年古一朝被毀,身為國人,不免感傷。
邵飛開始回憶來南京發生的一切,以及雨花台那一場場慘烈的戰鬥。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腦海浮現,朱赤、高致嵩、韓憲元……所有犧牲在雨花台的將士,還有為守衛南京犧牲的所以**將士,自己不會忘記,歷史也不會忘記。
“C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
………………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
邵飛邊走邊嘀咕著,念著屈原的,而眼前的國殤是血色的。
“救命!救命!”
遠處再次傳來女子的救命聲,這些鬼子還再不厭其煩的做惡。
一個姑娘正被三個鬼子兵和一個騎馬的日本軍官追趕。在更遠處一兩黑色轎車飛馳而來,停到了姑娘的旁邊。一名外國人下車一把將姑娘推進的車內,邵飛放遠看去,那人正是費吳生。那些外國人還在努力的拯救著每一個中國人。
費吳生帶著怒氣上了車,“砰”的一下關上了車門。鬼子軍官悍然橫馬擋在了車前。
“開車,加大馬力!”
馬因為害怕汽車的發動機聲,閃到了一邊,汽車飛馳而過。
汽車和邵飛擦肩而過時,費吳生和邵飛對目而視,接著飛速離去。這是他們最後的眼神告別。
晚上,邵飛帶著特戰隊員利用繩索翻過城牆離開了南京。
邵飛轉身最後看了一眼南京城,輕聲說道:“別了,南京。”
一行人來到下關碼頭下游,此時戴幻和陳欣兒正在等候。
戴幻走到邵飛面前,帶著他難得的誠意說道:“我最後再叫你一次大牛哥。大牛哥,人我以安全交給你了。但最後我想告訴你一句:這不是結束,只是個開始。”
邵飛問道:“不一起走嗎?”
戴幻看著東方,說道:“不了,接到新的任務,我要去上海。”
邵飛拍了下戴幻:“保重。”
雖然戴幻叫自己吃盡了苦頭,但邵飛知道他去上海是為了抗日。他的能力不在自己之下,如果能全心抗戰,將會是日軍最棘手的敵人。
戴幻擺了下手,朝遠處走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你要幹嘛!?”
“我是為你好。”
小刀拿著一塊黑布準備幫陳欣兒蒙上眼睛。
陳欣兒沖邵飛喊道:“邵飛,你不管你的手下了?”
邵飛走了過來,小刀說道:“江面上是什麼情況,班長你應該能知道。”
邵飛沖陳欣兒說道:“蒙上吧。真的是為你好。”
見邵飛如此嚴肅認真,陳欣兒知道他們這麼做的原因,於是蒙上了眼睛。
來到江邊,特戰隊員將甘草拿開,停靠在江邊有兩條木船。而此時,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江畔。
十四人分別上了船,但船行駛的速度十分的緩慢。江面大量的屍體死死的擋住了他們去路。兩名特戰隊員用木G不斷的將前方的屍體移開,後方的隊員用力划動。
陳欣兒雖然看不到,但她能想像的到江面的慘狀,在加上濃濃的血腥、惡臭味,她在船上嘔吐不止。
經過一個多小時艱難行駛,十四人度過了長江。邵飛告別了南京,告別了地獄。這一切,他永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