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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戰場瞬息萬變,豈能事事預料。”馮安邦在一旁安慰道。
陳昊天也一同安慰道:“不管怎麼樣,我們是賺到了。以很小的代價,消滅日軍一個大隊。不是一個整編的就是了。”
馮安邦對邵飛說道:“現在部隊已經全部回撤,還有三個小時就天亮了。你有什麼打算?”
邵飛想打,但陣地的重要性他知道。台兒莊戰役處在最關鍵時刻,這個陣地絕對不能有失。可如果穩紮穩打,雖然能堅持到20集團軍的總攻,部隊也要付出十分慘重的代價。
邵飛猶豫不決,一時做不出回應。
“小子,是不是打怕了。”陳昊天語帶一絲挑釁,然後說道:“不過以我的意見是打,必須在天亮前給前方鬼子以重創。黑夜是我們的優勢,等天亮的話,優勢就會轉到敵人一方。這破陣地就算守住,兄弟們都得死絕。”
馮安邦站在二人中間的位置,道:“一般而言我們突襲一次就不會突襲第二次,兵不復用,我們可以反其道而行。我們現在還有三個優勢,一,黑夜;二,敵人不是一個整編的大隊;三,他們倉促增援不會帶太多的重武器,現在立腳未穩。我決定再打個突襲,給你們兩人半個小時,制定出行之有效的作戰計劃。”
說完,馮安邦離開了指揮室。
馮安邦走後,二人鬆了口氣,一同坐到了椅子上。馮安邦那種老將的威嚴總給人一種壓迫感,有時候邵飛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邵飛呼了口氣,道:“雖然這麼說,但鬼子有了防備突襲哪麼容易。”
陳昊天道:“就慢慢想吧,在怎麼樣總比白天打來的好。我們有多少戰士,是白白犧牲在鬼子的炮火之下。”
二人一同進入了思考模式,在廢話下去真的就沒時間思考對策了。
過一會兒,陳昊天突然說道:“我們用炮火覆蓋,在組織一支敢死隊,炸亂敵人的陣腳,然後大刀隊在衝上去。你看怎麼樣?”
“你怎麼和西北軍一樣,這麼喜歡組織敢死隊?”
“什麼叫一樣,這向來是我陳昊天的作戰風格。我以前的士兵,只要能一拼二,就會毫不猶豫的和鬼子同歸於盡。”
“但這不是我邵飛的作戰風格,我只希望自己的戰士,都抱著活下去的希望去戰鬥。”
“這是戰爭。敵人比我們強大許多,能一拼一都是值得的。”
邵飛不想反駁,繼續思考。他們的爭執只是不同時代軍人的作戰風格不同罷了。但陳昊天的做法未必不可行,至少能做到傷亡比例控制在1比1。
沒多久,馮安邦從營帳外走了進來,問道:“想好了嗎?”
邵飛只是坐著搖頭,而陳昊天只是沉默。
馮安邦看出了名堂,直接問陳昊天:“說吧,想到什麼就直說,好不好大家在商議。”
陳昊天看了眼邵飛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馮安邦,而邵飛只是繼續沉默,不反對也不贊同。
馮安邦看了下時間,道:“再給你們十分鐘,如果沒有更好的就用陳昊天的方案,立即組織敢死隊。”
這次,馮安邦沒有離開,坐下和邵飛他們一起等待最後的決定。
十分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馮安邦決定用陳昊天的方案,組織敢死隊。
“再給我十分鐘好嗎?”
邵飛完全出自本能,下意識說了這一句話。陳昊天的方案可行,但要犧牲上千人的性命。
一個指揮官的決定就能瞬間左右上千人的性命,邵飛感到從未有過的壓力。也許會有更好想法,更好的計劃,那樣就能挽回不少人的命運……
從剛才撤退的那一刻起,邵飛的腦子一直處在混亂之中。經常浮現一個念頭:如果沒有三連,部隊會怎麼樣?如果因為自己布局失誤,造成了嚴重傷亡,自己又該如何面對?
馮安邦和陳昊天對視了下,同意在給邵飛十分鐘。
“謝謝。”邵飛站了起來,一個人朝帳篷外走去。
邵飛走後,馮安邦對陳昊天說道:“他太年輕了。”
陳昊天冷笑道:“這和年輕無關,性格使然。這種對自己人悲天憐憫的性格,他頂多能當個團長。不過對鬼子倒是很殘酷無情,有時候比我都狠,而這也是出自他對自己人的憐憫之心。”
十分鐘後,二人出了營帳去找邵飛。見邵飛盤膝而坐,擺弄著面前一個個小石頭。
“怎麼樣了?我時間已經不多了。”馮安邦上前問道。
邵飛回答道:“想贏就必須把敵人引出來打。作戰計劃其實我剛才就想出來了,但太冒險沒說。現在只是演練它的成功率。”
陳昊天道:“說說看吧。”
邵飛拿起一個小石頭,道:“一個石頭是兩百人。”
邵飛在陣地前沿放兩個,陣地上放了一個,前沿兩邊各放了一個,其餘的五個石頭全部放到右翼鬼子營地。
晚上明明打的是左翼的鬼子部隊,邵飛為什麼把主要兵力放到了右翼。
馮安邦問道:“你是想引鬼子出來增援他們的右翼,還是引他們來打我們的陣地?”
邵飛搖頭道:“都不是。經過晚上的戰鬥,我了解對方的指揮官是個謹慎且十分聰明的人。他也知道我也很聰明,聰明人是不會幹愚蠢、冒險的事情。我要讓他聰明反被聰明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