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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師政治處主任,張永和。”
政治處,邵飛心裡感到不安。他最怕的就是和這些搞政治的人相處。
邵飛是軍人,不想和這個時代的政治牽扯關係。這時代的和現代的軍事政治,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我還是不見了。”邵飛拒絕道。
“你必須要見。”張沖知道邵飛在顧及什麼,於是拍了下邵飛,道:“有些東西你迴避不了,只能想辦法面對和解決。”
邵飛有點無奈,道:“好,我去。但我想跟師長說一句:一根皮筋,兩頭拉的太緊會斷,如果第三方插上一刀,那他斷的會很快。”
邵飛說完,離開了前線向後方走去。張沖明白邵飛話中之意,皮筋指的是他自己,三方勢力不言而喻。
戰鬥中,“三點圍一”是個死局。邵飛知道想破解死局,除非有外援。而邵飛把外援寄託到了滇軍身上,但有些事情,張沖無能為力。
“報告!”
邵飛來到禹王山下附近的一村落,184師的後方。
從辦公屋內走出一名面部清瘦且硬朗的上校軍官。邵飛一眼看去,他不像搞政治的,到像是名軍人。
“你是?”
“邵飛。”
張永和不由心中一震,一手扶著邵飛的肩膀,一手伸開,客客氣氣的請邵飛進屋。
“你們先出去,我有貴客。”
陳永和笑著請所有人離開。這時,邵飛發現當中竟然有洪英。二人對視了一下後,洪英二話不說離開房間。
邵飛立即明白,這是在184師中的地下黨,而眼前這位政治部主任不用說也黨員。
“坐。”陳永和請邵飛坐到自己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邵飛擲地有聲的回道:“不了,我是軍人,喜歡站著!”
張永和看的出來邵飛有牴觸情緒,無奈自己也站了起來,他希望自己能和邵飛平等交談。
張永和被邵飛這一搞,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邵飛,那……”
陳永和沒說完,邵飛擺了下手,讓他閉嘴。然後走到後院的窗戶邊,打開窗戶,只見一個人飛快的跑開,翻牆而去。
“什麼人!?”
陳永和臉色大變,嚇出了一身冷汗。
“軍統的人。有時候,開著窗戶反而是最安全的。”
邵飛走了回來,對他們的愚蠢,他無力指責。
“以後這樣的會少開的好,會害死張沖師長的。”
邵飛勸告道,因為他們面對的是徐長卿這老狐狸。
“是我疏忽了。”陳永和感到慚愧。
邵飛直接單刀直入,道:“既然都是自己人,有話就說吧。說真的,我挺忙的,日軍晚上就有可能發起總攻。”
陳永和知道,邵飛如履薄冰,處處提防,處處保護。從進門那一刻到現在,無論是表情還是言語,都好像裹著一層保護的外紗。
陳永和說道:“我理解你處境。黨內已經有一部分人開始懷疑你的忠誠,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我從來沒懷疑過你,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張沖。”
張永和說著走了回去,接著說道:“也許你不了解我。我25年入的黨,當時中國黨員只有一千人。我被捕過,也遭受過迫害,但我從來沒懷疑過我的信仰。我希望你也不要懷疑,要相信組織,相信黨。”
邵飛堅定的說道:“我也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信仰。而且現在,我一直堅定的走在信仰的路上。只要抗日,那就是我的同志,我沒理由不出手幫忙。”
陳永和隱約感覺到,邵飛口中的信仰和自己說的不同,他指的是軍人的信仰。
“好了,我是相信你的。但你畢竟是八路軍,是黨指揮的隊伍,要服從命令。打完這仗,立即回總部報導。在徐州你抗命過一次,如果你再抗命,到時候你真的有理說不清楚。”
“謝謝。”邵飛笑了下,道:“我會回去,打完這仗。”
這根皮筋已經快到了極限。可邵飛後面還有一句沒說,如果自己還活著的話。
邵飛離開陳永和辦公室,在門口有一個人一直在等他。
“老朋友,又見面了。”
“我們什麼時候成老朋友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就是老朋友,不要這麼見外好不好?我很沒面子的。”
這人正是徐長卿,他得知邵飛來到後方就馬上前來等他。
徐長卿笑的還是那麼不漏聲色,邵飛真的猜不透他。二人邊走邊聊。
“你們共黨經常干蠢事,我就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老輸?”
“以你深不可測的智慧你會猜不到。”
徐長卿低頭笑了笑,再次漏出他那深邃的酒窩,然後說道:“輸了,我們輸給了自己,忘了初衷,輸給了信仰。強大的軍隊推翻不了一個政府,但信仰可以。先總理就是保持著那份信仰推翻了滿清,結束了兩千年的封建王朝。”
邵飛笑道:“那你還不棄暗投明。”
徐長卿頓時嚴肅,一言不發。
二人來到村外一片樹林,四下無人。
徐長卿舒了口氣,拿出一張照片給邵飛,道:“這是張沖在武漢的時候和你們的周副主席的合影,我們拷貝了幾張,已經上交。證據確鑿,不過張沖現在身居要職,老蔣在隱忍。幫我轉告張沖,叫他提前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