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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才知道,哥哥是她母親栓住父親最後的一個籌碼了。
他的出生,是母親偷來的。
他從小生活在一個幾近變態的家庭裡面,母親不願意與父親離婚,但又無計可施,她的滿腔怒火全都發泄在他身上,他那時才三歲,被打的滿身是傷,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哭泣,以為挨打是每天必須的經歷,那天沒有被打,他會開心一整天。
後來父親還是與母親離了婚,出了國,那天母親喝的爛醉,拿著衣架抽他。
他被抽的在地上打滾,尖叫著閃躲。
可那時母親已經瘋了,她嘴裡只剩咒罵,「為什麼死的不是你!我費勁心思生了你,為什麼死的不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恪兒!該死!你該死!」
她罵他該死,明明,是她把他帶來這個世界的。
八歲那年,他那個從出生就沒見過面的父親派人來接他,讓他認祖歸宗。
他那時多天真啊,以為還是有人愛自己的。
母親拿著刀威脅,他若是敢跟著那個男人走,她就死給他看!
八歲的常跡生猶豫不決,一邊是拿著刀的母親,一邊是能夠讓他遠離折磨的父親,他想要去找父親,那個在他腦海里一直期待的影子。
可他害怕他一走,母親真就自殺了。
那時小小的他以為,挨打是生活的一部分,他竟然從來沒有恨過母親。
後來父親帶走了他,母親也沒自殺,聽說母親瘋了,被父親送進了精神病院。
他被接回常家,見到了慈祥的爺爺奶奶。
那年,他有了名字,是爺爺給他取得,常跡生。
那年之前,他的名字,一直都是掃把星,賤種!
爺爺奶奶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常家並不十分有錢,但卻是個書香門第,在爺爺奶奶的呵護之下,他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幸福。
後來他知道了父親接他回來的原因,他已經無法生育,而他,是他唯一的後代。
那是什麼時候開始恨得呢?
他十二歲那年,對他始終不聞不問的父親竟然對他百般關心,百般呵護,他驚喜,受寵若驚,爺爺奶奶又驚又喜。
可他不知道,那是噩夢的開始。
父親信了一個女人的話,跟著她一起開了公司,做了生意。
生意越來越好,掙得錢越來越多,偶爾回家看到了他,心情好了,他還會賞他幾個零花錢。
常跡生一日日的變得開朗起來,他覺得自己生活在天堂。
可距離他十三歲生日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候。
罕見的,父親來學校接他了。
他依舊冷淡,但眼神中帶上了絲絲笑意,遞給他一顆棒棒糖,「學習怎麼樣?」
他那時已經不小了,不怎麼愛吃糖了,但還是很開心的接過,寶貝一般放進口袋裡。
他問了一句,常跡生能興奮的回十句,跟他說自己的成績,說學校里的所見所聞。
但沒一會,他不說了,因為他發現,父親並沒有在聽。
他不過是隨口一問。
他訕訕的收了話,父親聽他不開口了,低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了他許久。
然後父親忽的笑了,「我們跡生,長的不錯。」
他當這是一個父親的誇獎,有些靦腆的低著頭笑。
可事實上,那明明是個魔鬼在與他說話。
十三歲生日當天,他被父親帶去了一個地方,很大的房間,裡面一張大大的床,父親說,要給他過生日,讓他在這裡等著,別亂跑。
他覺得不對,但又下意識的相信父親,期待著父親給的生日驚喜。
他看到房間裡面很多奇怪的東西,皮鞭,繩子。
他有些害怕了,這些東西讓他想到了被母親虐打的那段時間,他想逃離這裡,但又記得父親的話,在這等著,別亂跑。
他沒等來父親,等來了一個長相粗獷,一身肌肉的叔叔。
那個叔叔看著他,打量好一會,緩緩笑了,「不錯。」
他害怕了,問他,「我爸爸去哪裡了?你是誰?」
那叔叔走過來,「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他讓我來陪你玩。」
常跡生不願意跟這怪叔叔玩,他想走了,想回去找爺爺奶奶。
那男人看出他想跑,獰笑著從牆上拿了手銬,「你爸已經把你送給我了,你想跑到哪裡去?」
常跡生臉色發白,不發一言,他的夢境仿佛儼然破碎,所有的天真都瞬間消失。
身上被皮鞭抽的滿身傷痕,他最終逃掉了,他用床頭的菸灰缸砸破了那男人的腦袋,臨走的時候又在他腦袋上補了兩下。
他帶著滿身的傷痕回到家,那個禽獸一般的男人正坐在客廳陪著爺爺奶奶在吃飯。
看到他時他眼裡一陣驚慌,「你怎麼回來了?」
爺爺奶奶嚇了一跳,跑過來小心翼翼的不敢碰他,「跡生,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傷成這個樣子了?」
他冷冷的看著那個男人,眼裡再無了一絲的仰慕。
或許是太恨了,他竟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直接朝他衝過去。
那男人被捅了兩刀,沒死,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
死的人是爺爺,老人家生生被氣死的。
知道兒子竟然為了公司招標而把孫子送到男人的床上,他氣的生生吐了一口血,醫生讓他們準備好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