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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覺得圓潤這個詞不太恰當,安然看到他的臉微紅了一瞬。
安然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看他看過來,她稍稍收斂了些笑意,但眼裡的笑依舊很明顯,「嗯,聽溫醫生的,我儘量讓自己變得圓潤一些。」
果然,他剛退下去的熱意又上來,對上她有些促狹的笑意,停頓了兩秒,嗯了一聲,然後道:「再見。」
安然也道:「再見。」
她家的房子實在是不隔音,蘇軟聽見動靜打開門,溫栩剛下樓。
瞄到一片衣角,蘇軟看看安然難得一現的笑意,怔然了兩秒,拎起地上的食材,問道:「誰啊?」
安然道:「溫醫生,在超市遇見了,便幫我拎了下東西。」
兩人走進房間,趙墨言還在廚房忙碌,蘇軟隨口問了句,「怎麼沒留溫醫生進來吃飯?」
安然搖頭,「我忘了。」
懷了孕後安然就很容易困,蘇軟又不讓她進廚房幫忙,她回到臥室打算眯一會。
睡得半夢半醒渾渾噩噩中,安然仿佛看到了常跡生的身影,她看到他蹲下身子站在那個女人身邊,臉上是在她面前時才有的溫柔。
他格外小心的撫摸著那個女人的肚子。
安然心臟一抽一抽的疼,她看到自己站在對面的馬路上,仿若透明人一般看著他們的甜蜜,然後淚流滿面。
醒來時枕頭濕了一大片,腦袋昏昏漲漲的。
看了看手機,她睡了還沒有一個小時。
夢裡的窒悶感依舊縈繞在心口,讓她微微有些喘不上氣。
打開一點窗戶,微涼的夜風打在臉上,窒悶感終於散了一些。
安然突然想,常跡生現在在幹什麼?
他是不是在籌備他和那個女人的婚禮?
婚禮是不是她曾經憧憬的那樣,充滿了童話色彩。
他是不是很溫柔的給那個女人戴上戒指,然後對著她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
想到承諾,安然突然笑了。
突然有些無趣,她怎麼總是想起他。
房門被蘇軟輕輕的推開,蘇軟還以為她依舊在睡覺,看到她站在窗口驚了一下,趕緊跑過來關上窗戶,有些慍怒,「丁安然!」
安然抬頭,儘管眼淚已經擦去,但眼裡的濕意依舊清晰可見。
蘇軟心頭湧起一陣無力感,嘆了口氣,對上她的眼睛,「吃飯吧。」
趙墨言的手藝相較與蘇軟來說實在是好了太多。
安然今天胃口似乎很好,吃了兩小碗米飯。
三個人吃著飯,偶爾開口聊下天,儘管趙墨言和安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兩人相處的還算融洽。
第九十八章 你怕什麼
吃完飯,安然執意要洗碗,蘇軟攔不住,索性由著她去。
天色不早了,趙墨言還要回學校,蘇軟送她去樓下打車。
這邊並不太好打到車,兩人要走到旁邊的馬路上。
趙墨言催著蘇軟回去,但蘇軟執意要等她上了車再走,兩人站在馬路邊,行人並不是很多。
莫名的有些荒涼。
蘇軟也不知怎麼回事,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來。
吸了下鼻子,她趕緊擦了擦眼淚。
趙墨言聽到了她抽泣的聲音,但不知該如何安慰。
拍了拍蘇軟的肩膀,趙墨言小心翼翼的開口,「別太擔心了,離得近,我會經常過來陪安然的。」
蘇軟搖頭,淚眼朦朧。
她不是擔心安然沒人陪,安然的性格她了解,過了這段時間她緩過來了,一切就都好了。
但看著曾經假小子一般的安然現如今脆弱的仿佛林黛玉一樣,她就是忍不住心疼,咬著牙的恨常跡生,覺得他真是衣冠禽獸,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沒想到是個人渣。
趙墨言陪著她,看蘇軟哭的稀里嘩啦的,她只是安靜的替她遞上紙巾。
哭的痛快了,蘇軟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看著趙墨言,「腿酸了,站不起來了。」
趙墨言嗤的一聲笑出來,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她哭的鼻頭泛紅,看起來仿佛被人遺棄的小可憐。
趙墨言打趣她,「陸河要是看到你這副樣子,估計該瘋的要打人了。」
蘇軟揉了揉發麻的腿,前面來了一輛計程車,蘇軟伸手攔住,推了一把趙墨言,嗔她一眼,「快些回去吧。」
趙墨言坐進車裡,從後視鏡里看到蘇軟站在原地。
她哭的太慘,肯定要緩一會才能回去。
趙墨言突然前所未有的乏累,靠在座椅上,手臂蓋住眼睛,微微嘆了口氣。
感情這種東西,誰碰誰知道。
要麼甜如蜜糖,要麼,痛徹心扉。
第二天安然還有課,早早的就起來去上課了,蘇軟賴在床上好久,拿起手機給陸河打電話。
她記得他今天沒課。
手機鈴聲響了很久沒人接,蘇軟坐起身來,也沒再繼續打。
說不定他現在有事正在忙。
起身刷牙洗漱,廚房裡有安然買來的早飯,蘇軟咬了一口油條。
剛拿起豆漿喝了一口,手機就響了,是陸河發來的視頻電話。
蘇軟連忙放下豆漿,跑過去,接通,聲音很歡喜,「陸河。」
那邊陸河穿著純白色襯衫,坐在書房,盯著她雀躍的小臉看了兩眼,淺淺的嗯了一聲,解釋道:「剛剛在開視頻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