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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簽合同,閆椿跟班主任請了半天假。
閆椿多長了個心眼,約在人多的景區咖啡館,到時對方已經等候多時了。
是一位女士,長得很漂亮,也挺有氣質的,舉手投足間已然暴露出身大門大戶。
她看到閆椿時,略微驚訝:「你成年了嗎?」
閆椿笑:「我以為我長了一張著急的臉就不容易被人質疑年齡。」
她說:「我也經歷過你這個時候,很容易看出來。」
閆椿自我介紹:「我叫閆椿,以後租房過程中有什麼事,找我就行,合同上也有我的電話。」
她點頭:「我叫陳雀翎。」
接下來簽合同,順風順水。
閆椿回到學校時,上午的課已經上完三節,最後一節是自習。
趙順陽跟閆椿的同桌換了座位,向她匯報:「真痛快!昨晚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閆椿正在寫高數真題,中性筆尖在紙上簌簌不休。
「以後離陳靖回那伙人遠點。」
趙順陽挑眉:「幹嗎?弄得怕了他們似的,昨天你霸氣得讓他們魂都沒了,我剛嘗到點叫人聞風喪膽的舒坦,你就打退堂鼓哦?」
「以後你們就是親家了,不指望你們相親相愛,互不干涉總能做到吧?」
趙順陽莫名其妙:「什麼親家?」
閆椿抬起頭來:「我早晚要跟陳靖回在一起的。」
趙順陽「噗」一聲笑出來:「說得他已經計劃著對你表白一樣,不是你屁股後邊追著人家跑嗎?」
閆椿瞥他:「你懂什麼,我這是策略。」
趙順陽敷衍:「嗯嗯,是,策略。」
閆椿一腔熱血怎麼能忍受他在這兒潑冷水,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滾蛋,回你座位上。」
趙順陽捂著屁股嗷嗷叫喚,想拍她個馬屁彌補一下,看她表情不對,便灰溜溜回去了。閆椿剛做到第二套真題,一筆一畫地把不會的題謄抄在印著畫的筆記本上,趙順陽的打擊壓根影響不了她。
心有鴻鵠,焉能被燕雀亂了方向。
為了不唐突,她還專門寫了一張小紙條,打算先詢問下陳靖回的意思,再向他討教,他要是同意,那皆大歡喜,要是不同意,她就再寫一張紙條。
下課鈴響起,閆椿又第一個溜出去,堵在一班教室門口。
前桌女生都知道她要幹什麼了,扭頭喊:「陳靖回,有人找!」
閆椿敏感的靈魂一下子就聽出她在說「陳靖回」時,明顯比「有人找」溫柔。
呵,迷人的男人。
項敵看了閆椿一眼,問陳靖回:「昨晚你們幹嗎去了?」
「回家了。」
項敵瞪大眼:「回你的家還是她的?」
「各回各家。」
項敵「嘁」了一聲:「沒勁。」
陳靖回昨天中午沒吃飯,指望晚上多吃點,結果晚上也不餓,看來中午這頓很關鍵。可一看那尊門神,他真邁不出腿。
項敵收拾好,問他:「走吧?吃飯去。」
陳靖回猶豫了。
項敵知道他顧慮什麼。
「要不我給你帶,吃什麼?」
陳靖回拒絕在吃飯的地方學習,在學習的地方吃飯,他眉頭一皺:「走吧。」
項敵笑:「你很反常啊,有察覺到嗎?」
「我是用『無視』這種最簡單的方式處理最難的問題,不是怕她。」
「那也得有用,才能配稱得上『處理』。」
他們從後門出來,閆椿的眼睛一直盯著陳靖回,看見他往外走,很快挪到後門等著了。
陳靖回看見她就發愁,堂堂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竟往後退了兩步。
閆椿沖陳靖回一樂,眉眼盈盈處是萬種風情,她把紙條塞進他手裡,跑掉了。項敵開始還給陳靖回面子,憋著笑,閆椿一走,他也不憋了。
「不怕你往後縮什麼?人家就是給你個紙條,又不是手榴彈,你的表情可以柔和一點。」
陳靖回:「有嗎?」
項敵打他那紙條的主意:「給我看看寫什麼。」
陳靖回躲了一下,把紙條抄進褲子口袋:「有什麼好看的?!」
項敵把他這小動作收進眼底,「嘖」了一聲,正要損他,卓文理來了。
「你們磨蹭什麼呢?」
陳靖回順勢朝樓道走。
卓文理餓得前胸貼後背,攬住落後的項敵:「我要吃西芹炒百合!」
項敵忍不住笑了,陳靖回卻笑不出來。
卓文理看他們表情不對:「怎麼了?」
項敵看著陳靖回,話說得不懷好意?:「沒怎麼,就是我昨天吃過了。」
「扯淡,昨天咱倆一塊兒吃的汆面。」
項敵繼續補刀:「我加餐了。」
卓文理推他一把:「賤不賤啊?加餐不叫我!」
項敵笑起來:「以後再有這好事,一定提前跟你打招呼。」
卓文理這才罷休。
三人一前兩後往食堂走,是三中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沒錯了。
他們也在二食堂吃飯,挑了靠窗戶的一張桌子,陳靖回占位子,項敵和卓文理打飯。
計劃得挺好,就是忘記總有發生在計劃之外的事了。
閆椿本來在排隊,聽到食堂里一陣喧譁,扭頭就看見陳靖回坐在窗邊,都是一樣的校服,偏他那麼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