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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靖回的招商會就在汀水花園,票價是歧州三環一套二居的房價,即使是這樣,擠破腦袋想來的人也是不計其數,其中就包括閆椿的頭一位東家,守開律師事務所代表人——林延康。
他得知閆椿打贏了陳靖回的官司,別提多上頭了,趕緊過來套近乎,趁著跟閆椿之間的關係還沒涼透,能撈個陳靖回子公司的法律顧問也是賺啊。
跟他打一個算盤的不在少數,但凡跟閆椿沾親帶故的、有過往來的,在這局上到了個滿貫,只是來了一個小時半了,陳靖回一面都沒露。
眼看六百多萬的門票要打水漂了,項敵領著一位美眷從門外進來。
林延康眼尖,端了酒杯走上去:「哎呀呀,項總!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到您,真是緣分!」
項敵一看,還是熟人。
「林律師,幾天不見又帥了,地中海的髮型有點秀哈。」
林延康的笑容凍結在臉上。
項敵攬著女伴順勢轉身,走向了西邊密集的人群。他的本意是躲開林延康,省得等會兒發生什麼事件波及他,結果在人群里看到了他那個不叫人省心的侄女。
項驀偷了項敵的邀請函,反正他憑著跟陳靖回的關係沒有邀請函也能進來。
項敵把她揪到樓上的泳池邊,上下打量一番:「你這是穿的什麼?」
項驀還抖抖肩膀:「好看吧?我用你們公司前台的電話訂的,別說,還挺好使。」
項敵牙疼:「誰教你的?!」
項驀沒答他的問題,朝他身後看。
「陳靖回呢?他怎麼還不來?」
項敵也不怕她受打擊。
「就算他來,能是一個人來嗎?閆椿什麼人你是見識過的,小心她修理你,到時候我可不攔著。」
項驀早打聽好了。
「你就吹吧,我都聽說了,閆椿拒絕了陳靖回。」
項敵挑眉:「你聽誰說的?」
項驀給他分析:「你想啊,陳靖回那麼高調的人設,要是真把閆椿追到了,能不昭告天下嗎?結果她官司都打完了,他們之間還沒好消息出來,那肯定是閆椿不同意啊。」她拍拍胸脯,「現在是陳靖回最無助的時候,我不趁火打劫,還有天理嗎?」
氣得項敵一巴掌摑在她脊背上。
「我抽死你得了我!還趁火打劫,你怎麼不上天?」
項驀不疼,還笑呢。
「不信我們打賭,等一下陳靖回一定會獨自走進會場,到時候我就從天而降,拯救他於危難。他一看我青春靚麗,一定會移情別戀的。」
項敵怎麼覺得有點缺氧?
「你這劇本都寫好了,我再攔著你好像是我的不對了。」
項驀踮腳搭住項敵的肩膀:「小叔,你放心,就算我跟陳靖回好了,你也還是我小叔。」
兩個人從樓上下來,舞廳已經人滿為患了。距離八點還有五分鐘,陳靖回還沒到,場上女人們臉上的韓式半永久都要過期了。
漸漸地,人群里有了一些其他的聲音。
「都說這男人,越有錢越擺譜,一點也不假,教養都餵狗了,讓這麼一大幫人等著。」
「你有錢你也這樣,畢竟是人家的場子,而且還要給我們送錢,少說兩句吧。」
「送錢?我短了他這點錢了?能來這裡的,哪個不是非富即貴?哪個不是他的長輩?」
倚老賣老的人太多了,幾句閒言碎語還真的讓幾個老傢伙憤然離席……記者又有得寫了。
其實陳靖回真不是耍大牌,是閆椿太磨蹭了,十幾個化妝師和服裝師伺候著她,用了快四個小時還沒弄好,他在外頭好一番苦等。
司機都陪不下去了。
「先生,我去趟衛生間。」
陳靖回不讓去。
「憋著。」
司機尿遁的路被堵死了。
「好的。」
化妝師助理路過陳靖回時,給他倒了杯水。
「先生,再等等,夫人馬上就好了。」
陳靖回知道了,他一個小時內聽了好多遍這話了,聽得多了,還以為是在產房外等待妻子生產時,護士一趟一趟出來報訊呢。
司機在助理走後,把水倒進花盆裡,給陳靖回一個從車上帶下來的杯子。
陳靖回接過去,啜一口,又遞給他。
司機扣上蓋子,收起來。
時間順延,終於,閆椿的改造計劃已經無限接近尾聲了。
八點四十分時,兩位化妝師一人扶一隻手,從內廳牽出一抹驚艷絕倫的色彩。
閆椿繼承了祝自漣的精緻,自成一派的眼眸深邃可識,鼻峰高聳,鼻尖翹挺,飽滿卻不浮誇的嘴唇躲進鼻下,在鼻尖和下巴這條直線上,既不張揚,也不靦腆。
面相自然是上乘,搭配妙手妝容,添了一股子貴氣,氣場也跟著拔高了幾丈。
墨綠色的絨面曳地長裙剛好及胸,在它的壓迫下,閆椿的好身材得以更全面地施展……
司機在旁邊看傻了眼,嘴就像是被塞了根透明的擀麵杖撐著一樣。
怎麼會這樣?陳靖回後悔了。
化妝師很滿意自己的作品,把她交到陳靖回手裡時,別提多激動了。
「陳先生,您太太的五官是我十年化妝過的人里最好的一副,沒有一丁點瑕疵。」
結果陳靖回問她:「現在要讓她回到剛開始那樣,是不是還要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