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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得一下了。
項敵看她總算露出一點恐懼的眼神,甚是欣慰,也稍微有點為陳靖回擔憂。
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侄女居然會畏懼閆椿,可見他追妻之路漫漫啊。
第二天是個晴天,閆椿一個日日忙著打官司的人,也無心觀賞風景,把連夜起草出來的合同和一干文件給陳靖回發過去,簡單洗了個澡,換了身休閒的衣服。
十多分鐘後,手機響了,不是陳靖回,是肖黃。
閆椿沒給他好臉:「你還敢給我打電話,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肖黃嬉皮笑臉:「哎呀,姐,我也是被逼無奈啊,陳先生說了,不用這招你不會出來。」
閆椿:「滾!你哪頭的?現在認錢不認人了是嗎?」
肖黃也得敢啊。
「我錯了,我錯了!姐,下次一定讓他滾,絕不淪為他的狗腿子!」
閆椿把電話掛了,順便拉黑,她剛上了他的當,再聽他的話不是腦子有洞就是有水。再說,誰比誰大啊?叫姐?
陳靖回的車九點準時到樓下,他沒給閆椿打電話,也沒發微信,而是給她的QQ彈了一個抖動。
閆椿拿出手機的瞬間,心情很複雜。她想了想,給他回:「合同看了嗎?」
陳靖回答非所問:「吃早餐了嗎?」
閆椿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餐桌,沒答他的問題。
「看完合同再叫我。」
陳靖回:「我還沒吃。」
閆椿:「沒吃就吃啊,跟我說什麼?」
陳靖回:「一個人吃飯不促進吸收,也不利於消化。」
閆椿:「呵呵。」
陳靖回:「我在你家樓下。」
閆椿:「啊?」
閆椿下樓了。
她倒不是擔心陳靖回消化不良,也不是為了五百萬,她已經到手了,法律服務到位就行了,陪著吃飯也不在合同條例里,她是想著陳靖回這一仗能助她翻身呢。
到樓門時,房東楊姐跟她碰了個頭對頭。
楊姐那張嘴,就沒說過好話:「喲,閆大律師,您還有班上呢?」
閆椿年輕的時候,一點虧都不吃,「遇神殺神,遇鬼殺鬼」,還大言不慚地對陳靖回說,她從來掌握自己的命運,後來被社會啪啪打臉,她才明白他當時那句「那只能說明,你運氣不錯,沒有碰到應付不了的角色」,真的不是在故作老成。
現在的她懂得考慮後果了,沒必要得罪的人,就不得罪了。
「沒飯吃也得起床啊。」
楊姐給她一個別致的白眼:「馬上又要交房租了,你這回是打算給我拖多久啊?」
閆椿沒時間跟她周旋:「準時給你。」
說完,她往外走。
楊姐追出來:「你每回都這麼說,我可是聽說了,你現在這名聲臭了,根本接不著案子,飯都吃不起了,還有錢交房租?」
閆椿在露天地上,得陽光庇佑,也沒有覺得底氣很足,她的口吻里有太多疲憊:「不會差你的。」
楊姐吃得好,睡得飽,一天到晚就收個租也不累,說話中氣十足:「小姑娘看著人模狗樣的,誰知道一點誠信都不講。」
閆椿給夠她面子了,終於是忍不了了,扭過頭來:「我每個月十五號交房租,你哪個月不是十號就堵我門口?成天打聽我官司輸贏、前程如何,我就納了悶了,干你屁事?我少掙點錢就短了你房租了?還是讓你沒得吹牛說房客是著名律師了?」
楊姐愣了半晌:「你這話說得,你掙多少錢也不給我啊,我這不是盼著你好嗎?」
閆椿:「我謝謝您了。」
兩個人的談話眼看告一段落,陳靖回非要上來湊個熱鬧,就站在閆椿身後,柔情似水地問她:「怎麼這麼久?」
閆椿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還沒來得及讓他閉嘴,楊姐已經接上話了:「您是……」
陳靖回恍若未聞,對閆椿說:「本來胃就跟撿來的一樣,你還不知道好好待它,吃飯都不著急,是嫌我給你準備的米其林三星檔次太低嗎?」
閆椿:「你……」
陳靖回擁著她往外走:「那好說,明天請雅典娜廣場的克里斯托夫?聖阿格尼專門伺候你。」
閆椿:「啊?」
楊姐目瞪口呆,眼看著陳靖回小心翼翼地把閆椿扶上了一輛商務車,車的牌子她在雜誌上看過,夠買她這一棟樓了……
閆椿這小姑娘,這麼有出息的嗎?可不能給她臉色看了。
上了車,閆椿拿開陳靖回的手:「你什麼時候這麼浮誇了?你確定她知道克里斯托夫?聖阿格尼是誰?」
陳靖回:「她只要知道很牛就行了。」
司機還是第一次聽到陳靖回這麼輕鬆的口吻,也是第一次聽他說「牛」這個字。
兩人相安無事地到達目的地後,陳靖回先一步下了車,剛擺出紳士姿態,閆椿就從另一邊自行下車了。
司機嚇得直冒冷汗,沒想到陳靖回還笑了。
他……他竟然笑了?賊恐怖!
陳靖回把餐廳包了,二十多個服務員,就圍著他們轉,閆椿窮人乍富,還有點不適應。
「陪你吃飯屬於額外服務,你得按我的價碼另外付給我。」
陳靖回笑:「我從沒說過,五百萬是付給你的律師費。」
閆椿把叉子往桌上一扔:「很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