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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轉過身,給她一條胳膊,讓她扶著。
閆椿很上道,利落地伸手抓住陳靖回的胳膊,閉著眼睛,嘴裡還念念有詞:「哎呀,胃疼,胃疼得不行,好難受啊!謝謝陳同學。」
食堂里的人都看著閆椿演戲,心裡想著「一般人可沒她這麼快的反應,就算有,也沒臉在大庭廣眾之下掩耳盜鈴」。
大家順便也為自己得不到陳靖回的關注找到了藉口——不如閆椿豁得出去。
把人送到二班左側樓梯口,陳靖回便準備走。
閆椿拉住他:「中午放榜,你不去看看成績?」
陳靖回:「沒什麼可看的。」
閆椿自作聰明:「是不是考了十多名沒眼看?」
陳靖回嘴角揚起:「我考第一名的時候,也不看。」
閆椿的幸災樂禍暫停在臉上:「呵呵。」
陳靖回伸手揉揉她的頭髮:「走了。」
閆椿嘴角含笑走進教室,剛坐下,班長走到她桌前,說:「閆椿,你出來下。」
閆椿如夢初醒,腦袋裡印滿他沉重的表情,隨他出了門。
班長停在樓道,悶了許久才說:「張老師被學校開除了,主任讓他最晚明天之前收拾東西離開學校。」
閆椿聽懂了:「是老大讓你專門告訴我一趟的嗎?」
「不是。」班長不是很明白,「你怎麼能這麼心安理得的?老大他是為了……」
閆椿也不是很明白:「爸爸靠自己本事考第一名,你不向我表示祝賀沒關係,但反過來說我偷雞摸狗,是我慣著你了?」
班長臉黑一陣紅一陣:「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為了這件事忙了一上午!我本來也相信你不會幹這種事,可學校都給了老大這麼大的處罰了,那還能有假的?」
閆椿不跟他廢話了,先去了趟張釗的辦公室,他不在,便又殺去主任的辦公室。
張釗脾氣不穩定,她可是一直很差,想讓她背鍋就算了,還嫁禍給張釗,想都別想!
主任辦公室的門開著,裡頭是一股濃郁的中年宅男味,很刺鼻,閆椿下意識地掩住口鼻,不耐煩地喊了句:「報告!」
正看書的主任抬起頭來,對門口出現的閆椿一點也不意外?:「出去。」
閆椿走進來,一直到桌前才停下:「主任,你好,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
她幾乎不這麼跟主任說話,儘管主任知道她要說什麼事,也一時猜不透她打的什麼主意。
閆椿:「開除張老師,是學校的意思?」
主任把眼鏡摘下來:「不是學校的意思又有誰有這麼大權力,能開除一位老師?」
閆椿:「理由呢?」
主任:「因為他幫助學生作弊拿到全省高二文科的第一名。」
閆椿:「證據呢?」
主任知道她不到黃河心不死,把手機放在桌上:「在參與出題的老師把試卷交給我後,我就把它們鎖在了檔案室,檔案室的鑰匙只有我有,而我在這期間,只給過你們班主任一次。」
閆椿拿起手機,屏幕上就是主任與張釗的簡訊記錄——
張釗?:「主任,我有一道題可能出得不對,您把鑰匙給我,我去改一下。」
閆椿把手機還給他:「這又能證明什麼?如你所說,鑰匙一直在你手裡,只是期間給過張老師一次,那憑什麼這個賊就是張老師而不是你呢?」
主任很從容:「因為在你們張老師的辦公桌上,我們找到了全套手寫試卷。」
閆椿不相信:「監控呢?檔案室門口有監控的。」
主任讓她死得明白:「檔案室門口有監控,可監控有死角。而你們張老師也無法解釋大課間之後出學校是去了哪兒,不出意外就是去印卷子了。」
閆椿:「那張老師又有什麼動機?文科第一名本來也是我們班的。」
主任:「可你從沒拿過全省第一名。」
閆椿:「所以你們斷定是張老師偷了其他科的試卷,透題給我,讓我考了第一名是嗎?」
主任:「你們張老師不能留在學校了,學校的意思是,懲罰不罰雙,你不會吃處分了,成績清零不計算就好了。」
閆椿不樂意:「我不會聽你一面之詞的。」
說完,她從主任那兒跑出來,返回張釗的辦公室。
張釗依舊不在,她只能回到班上。
班裡靜成一片,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她,不久前曾言之鑿鑿相信她的人都沒那麼確定了,可他們畏懼閆椿的暴脾氣,尤其在看到她面色不善後,還是連稍微諷刺一句都不敢。
閆椿坐下來,趙順陽到她跟前,他是不介意閆椿被透題的,反正學習好壞都是他的老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說不定下一個班主任更好呢?」
閆椿看都沒看他:「滾。」
趙順陽聽慣了她的「滾」,並不生氣,還替她擔心:「不就是作弊嘛,不用放在心上。」
閆椿:「我說,滾。如果再讓我說第二遍……」
她沒把話說完,可趙順陽跟了她那麼久,自然是知道的,等她說到第二遍,他就真的要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他灰溜溜地回到座位,決定等她氣消了再去勸勸。
張釗太喜歡閆椿了,而閆椿也太相信張釗的人品了,所以這事怎麼想怎麼有蹊蹺。
閆椿也沒坐住,走到體育委員跟前,問他:「做操時,張老師拿手機了嗎?就是九點十五分這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