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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姐上次見識過陳靖回的氣派之後,出來進去碰上閆椿都有給她好臉,倒是今天有點反常,話也說得難聽。
「我弟要結婚了,就用你住的這間房當婚房,限你這個星期從這兒搬出去,房租給你算到今天,後面你搬家的一個星期給你白住。」
閆椿不干:「租賃合同簽了一年,這才五個月不到,把我趕出去,不算房租就了了?」
楊姐中氣十足:「按照合同來,我的原因導致你住不下去了,你的損失我承擔。」
閆椿看楊姐是鐵了心要把她轟出去了,也不浪費口舌了。
「好,最晚一個星期。」
楊姐扭頭,閆椿關門,她把半塊麵包扔進盤子裡。
這叫什麼事?
剛弄好新事務所的事宜,她還沒空休息,馬上又要搬家了,問題是,這麼短時間,她從哪兒找到物美價廉的房子?
她把手機上的早間新聞關掉,打開房產APP。
事務所周圍的房子太貴,一居都要六千八百塊,還是簡裝,精裝修就奔一萬去了,還不用說二居室、大開間什麼的。
看了半個小時,她放棄了。
本來以為接了幾個大案,手頭寬鬆一些,她就能翻身做主人了,卻忘了她是條鹹魚,翻幾個身都沒有區別,看多了昂貴的房價只會對她的自信心造成一定程度的創傷,沒別的用。
她拍拍臉,讓自己精神一些,先去要匾吧。
商標和匾比較要緊。
陳靖回的電話在她出門之時打來。
「不是說好了今天放假,不用陪你吃飯、看電影和逛街的嗎?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臨時加班我可要三十倍加班費。」
「下樓了嗎?」陳靖回問。
閆椿正往下走:「下樓也不是找你,我有事。」
陳靖回:「不是去林延康那裡?正好我在那邊有個約會,順便把你捎過去。」
閆椿走出樓門:「你家距離那一帶比我家近太多,專門過來接我一趟還能用『順帶』二字?」
陳靖回:「我是怕我對你太好了,你有心理壓力。」
閆椿看見他的車,以及他的人了,掛了電話,走到他跟前說:「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的承受力沒有極限,你大可以無底線地對我好,我保證心安理得。」
陳靖回不跟她耍嘴皮子了,先請她上車。
閆椿上車就掛在了陳靖回身上,有了上一次的習慣使然,她在膩著陳靖回這件事上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反正她很舒服,立場什麼的,到時候再說吧。
到了目的地,陳靖回也沒走,跟著閆椿進了CBD。
閆椿上電梯時看見他,當下明白什麼約會,都是他瞎扯淡。
「你就不能有點你自己的事嗎?」
陳靖回早在離開閆椿的十年裡就把他自己的事辦完了,現在閆椿的事,就是他的事。
閆椿很無奈:「我跟找了個爸爸一樣。」
陳靖回:「你要是喜歡,我可以當你爸爸,現在就可以。」
閆椿:「滾,少占我便宜。」
說著話,電梯到了。
守開律師事務所的匾是閆椿跟一位現代書法大師求來的,最下方還有一行小字「義薄雲天是閆椿」,她怎麼能讓它落到林延康的手裡呢?
自動門打開,前台抬起頭看見閆椿時,臉色慘白。
閆椿沖她笑了笑:「別緊張,我只是來拿回我的東西,沒時間跟你們打架。」
前台沒說話,趕緊跑向林延康的辦公室,把他請出來。
林延康聽說閆椿來了,想著關門打狗呢,結果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陳靖回……
堂堂輪迴資本一把手,怎麼就淪落成閆椿的跟班了?
閆椿開門見山:「林律忙得不可開交,沒空給我送匾,我就自己來取了。」
礙於陳靖回在,林延康的脾氣不敢釋放,最後只能賠幾個笑臉?:「好的,好的。」
閆椿看一眼匾,再看一眼他:「林律不是要我一個弱女子上吧?」
林延康咬牙切齒地說:「哪兒能勞煩閆律親自動手呢。」
閆椿就看著:「那你給我摘下來吧。」
林延康瞥了一眼陳靖回,他現在的表情跟他在眾多雜誌照片上的表情如出一轍,沒有冷暖,也看不出悲喜,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他恍然置身危機四伏之中。
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要麼忍,要麼殘忍。
陳靖回是後者。
林延康乖乖把匾摘下來,雙手奉上。
閆椿接過來,吹了吹上面的灰,吹了林延康一臉。
林延康只能受著。
閆椿目的達成,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笑臉:「後會無期。」
林延康張了張嘴:「後會……無期。」
出了自動門,閆椿問陳靖回:「你在這邊到底有沒有事?」
陳靖回:「有。」
閆椿點點頭:「那我自己打車回去了。」
陳靖回:「我要很晚,司機你帶走吧。」
閆椿:「哦。」
話畢,她走向電梯。
陳靖回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她一雙筆直的腿停在電梯前。
電梯到了,閆椿倏然轉身,跑到陳靖回跟前,踮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難得語無倫次地說:「嗯,那個,這個匾,謝謝你。」
陳靖回有一瞬間的失神,反應過來時,雙手圈住閆椿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