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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甯:「為什麼?」
閆椿:「問問他在哪兒。」
江甯雖然疑惑,也還是照做了,並孺子可教地摁了免提。
電話響了一陣才接通,何泓玉的聲音傳來:「怎麼了?有什麼事?」
江甯看著閆椿,問他:「你在哪兒?」
那頭頓了一下,才說:「我在開會。」
閆椿用口型教她:「問他跟誰在開會,很重要嗎……」
江甯學舌:「你在跟誰開會?很重要嗎?」
何泓玉顯出不耐煩:「很重要,是掌握公司命脈的夥伴。」
閆椿明白了,繼續口型說:「跟他說好的,讓他好好工作。」
江甯把最後一句說完,匆匆掛了電話,順順胸脯緩解了一下驚魂未定的心,她還是第一次帶有目的地跟何泓玉說話,心裡慌得不行。
「他會不會多想啊?」
閆椿站起身來,沒答她的話,說:「我們現在去WEM科技。」
江甯也站起,拿包時猶豫了:「這樣不會激化矛盾嗎?萬一老何被逼急了跟我離婚……」
閆椿告訴她:「你們並未簽署婚前協議,而何先生的商學院也是在婚後創立的,這屬於夫妻共同財產,再加上他是過錯方,只要我們發揮穩定,讓他淨身出戶還是很容易的。」
江甯腦袋垂下去:「我……我不想離婚。」
閆椿:「我知道,我只是告訴您,他跟您離婚就要面臨淨身出戶,所以他不會。」
江甯方踏實下來:「那行吧。」
出了門,上了車,江甯新的疑問又來了:「那見面了,我跟她說什麼呢?」
閆椿:「您什麼都不用說,該說的,我會幫您說的。」
這樣還行。她嘴笨,不讓她說話最好了,也省得被人抓住把柄。
從西四環翻到東二環,用了四十多分鐘,當兩人站在聖安大廈腳下時,江甯臨陣退縮了。
閆椿也沒逼她,在她面前給她打了通電話:「你在附近找個咖啡館坐下,電話別掛,錄音也別停,我不能保證給您勸退她,但可以給您掂量她幾斤幾兩。」
江甯忙不迭地點頭:「嗯嗯,麻煩你了,閆律師。事情結束後我請您吃飯。」
閆椿是很負責任的,只要她上心的事,甭管對方是不是她的當事人,她都不遺餘力地幫忙,遑論江甯一直很信任她。
她說:「等我出來吧。」
話畢,轉身走進大廈。
她招來保安刷卡過閘機,摁電梯上十六樓,邁進自動門,走到前台站定。
前台站起身來,微笑問她:「您好,您有什麼事?」
閆椿:「我找你們總經理。」
前台保持微笑:「請問您怎麼稱呼?」
閆椿的瞎話張嘴就來,在她並未涉獵的領域也能裝得跟真的似的:「工商局。接到調查令,來了解一下你們公司法人方敏名下幾家公司的運營情況。」
前台當下腿肚子發軟,雙臂撐在桌上才沒摔下去:「您稍等一下。」
在她去匯報情況時,閆椿退到茶歇區坐下,翻了翻手機,消磨短暫的時光。
雙生復古茶餐廳。
陳靖回跟卓文理面對面坐著,面前各自一杯代表自己口味的飲品,其間卓文理還換過一次,可無論是奶蓋還是大紅袍,跟陳靖回自帶的、閆椿給他燒的白水比起來還是高下立見。
卓文理開門見山:「我知道閆椿是沈藝茹的代理律師,我也知道她鐵了心拆散我們,沒關係,只要給我兩千萬,我就放手,沈藝茹下半輩子找誰接手我絕不過問。」
陳靖回喝了一口白開水:「你們離不離婚,與我何干?」
卓文理知道他會這麼說:「可現在是閆椿在管這件事,我什麼人你知道,逼急了我……」
陳靖回仍然從容:「那我什麼人,你忘了?」
卓文理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頭:「我知道你為個女人六親不認,全然不顧兄弟情義,可老子也不懼你,大不了赤條條來、赤條條走,能拉你們墊背,老子也不算虧。」
陳靖回可不喜歡他這個自以為是的語氣:「你憑什麼認為你能怎麼樣我?」
卓文理敞開懷,盤在腰上的炸彈很扎眼:「兩千萬到帳,並放我離開歧州,以後山高水遠,我們江湖不見。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先弄死你,再弄死你的女人。」
陳靖回還是一張性冷淡的臉:「你是我們三個人當中最怕死的,你這行為只能騙騙自己。」
進門時,陳靖回還對他抱有期待,畢竟在陳靖回生命里的人已經為數不多,可卓文理從頭到尾都在試圖用死敗光他在陳靖回這裡最後一點好感……
他跟誰打交道都不喜歡刨根究底,再壞的人,只要壞不到他身上,那就是好人,所以他可以對卓文理的喪盡天良視若無睹,卻不允許他對閆椿虎視眈眈。
現在的陳靖回,既能使將死之人起死回生,也能將長命之人挫骨揚灰。
他帶了火,親自扔到卓文理面前:「來。」
卓文理慌了,額頭上豌豆大的汗比腰上盤著的炸藥還扎眼。
之前他混成那副鬼樣子,好歹家還沒散,沈藝茹還願意跟著他,他便可以從頭再來,就算是坑蒙拐騙也還能有底氣,現下沈藝茹決心跟他離婚,他的人生還有什麼可能?
這難道不是陳靖回和閆椿導致的?難道不該由他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