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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謙和白錦瑟北歸的路上,被黑蚓、玄駒和傀儡盯上,接連遭遇偷襲,多位隨行的捕者被刺殺,賀謙和白錦瑟也數度遇險。好在索克魯擔心出事,派捕頭李東泰和兩位次捕苦大鵬、張畢賢率領一批捕者南下接應,這才穩住了局勢,沒讓黑蚓等人攪出太大的亂子。
回到御捕門京師總領衙門,索克魯立刻加強了總領衙門的守備工作,日夜防備黑蚓等青者潛入行刺,於是才有了白天黑夜無差別巡邏的場景。哪知白錦瑟和賀謙這邊穩住了,老捕頭金石開那邊卻出了事。
早在離開上海之前,白錦瑟就讓賀謙給總領衙門發了封電報,說已找齊兩幅刺客捲軸,但需要最擅長破解刺客道代碼和腳文的捕者。在御捕門之中,最擅長此道的,莫過於前任四大天字號捕頭之一的金石開。金石開被索克魯面請出山,率捕者前往日本東京抓捕逆犯孫文,一直未歸。索克魯電令金石開儘快回國。金石開立即動身,在這一天中午抵達天津,次捕苦大鵬帶一隊捕者前去接應,想不到兩人卻在廊坊遭了道兒,被人種毒,以至於現在昏迷不醒。
“金老捕頭昏迷不醒,如今就只有等林鼎寒趕來了。”白孜墨向白錦瑟說道。
御捕門的四大天字號捕頭之中,除了賀謙、沐人白和李東泰外,剩下的一位,便是林鼎寒了。林鼎寒是御捕門中有名的書呆子。他早年是秀才出身,但科考屢試不中,後來偶然進入御捕門,卻屢立大功,數年內便晉升為天字號捕頭。但林鼎寒素來好文厭武,所以索克魯派他常年駐守在西北辦事衙門。京師總領衙門事務繁忙,東南辦事衙門事情也不少,唯有西北辦事衙門最是清閒,索克魯此舉,也算是投了林鼎寒所好。此次索克魯電令金石開歸國的同時,也通知遠在西安的林鼎寒趕來京城。林鼎寒是除金石開外,御捕門內最擅長破解刺客道代碼和腳文的人。
說曹操,曹操到。
白孜墨這話剛說完不久,廳門就被猛地推開,一股寒風倒灌而入。伴隨寒風而至的,是一個身材清瘦五官深沉的男人。
這便是林鼎寒了。
五言詩
除了被袁世凱請去總督府的索克魯、已不在人世的馮則之和在上海養傷的沐人白,以及兩位因事在外無法回京的次捕之外,御捕門的其他九位御捕,極為難得地共聚在一起。
為方便議事,金石開和苦大鵬被轉移到了緊挨西廳的一處房屋中,顧大夫和藥童也跟著去了,兩個巡邏方陣的捕者,奉命守護在房屋之外。
“你來得正是時候。”西廳內,白孜墨不等索克魯歸來,便讓白錦瑟拿出了兩幅刺客捲軸,讓林鼎寒看看能否找到破解的辦法。
兩幅刺客捲軸在大方桌上鋪展開來。兩幅捲軸上都書寫著八個字,從右向左依次讀來,一幅上寫著:七三六四四二一六;另一幅上寫著:子夜長干尋雍酬裴。
“這的確是刺客道的代碼和腳文。”林鼎寒只看了一遍,便下了定論。
“可有破解之法?”白孜墨問道。
“代碼不重要,關鍵在腳文。”林鼎寒說道。
“庫房裡所有的腳文冊,全拿來對比過,但都對不上。”白孜墨說道。
“不可能是那些腳文冊,”林鼎寒搖頭道,“御捕門成立不過百年,刺客捲軸卻是兩三百年的古物。御捕門成立後雖抓捕了不少青者,得到了一些腳文冊,但年代相差太遠,肯定對不上。”林鼎寒說話之時,目光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兩幅刺客捲軸。他的思維飛快地動起來,雙目盯著捲軸,逐漸入了神。
白孜墨等人都不再言語,保持西廳內的絕對安靜,以免擾亂林鼎寒的思維。
這般等了片刻,西廳的廳門忽然再次被推開。這次是索克魯回來了。
“總捕頭。”所有御捕都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唯獨白錦瑟端坐著沒動,甚至連頭都沒扭一下。
索克魯滑動輪椅來到西廳的上首。他從總督府歸來,臉色鐵青,一言不發,顯得心事重重。其他御捕見他這樣,都不敢吭聲,唯有林鼎寒一心撲在刺客捲軸上,心無旁騖地繼續研究。廳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良久,索克魯才問道:“二十一年了,諸位覺得,如果我們現在與刺客道一戰,結果如何?”
次捕羅向張嘴就道:“總捕頭,說這些有的沒的,和刺客道真刀真槍地干一仗,不就知道了?”
其他御捕都選擇了不說話,羅向的話音落下後,整個西廳內又恢復到鴉雀無聲的狀態。
羅向素來想什麼說什麼,索克魯點了點頭。索克魯掃視完眾人,目光落在了賀謙的身上。賀謙是索克魯心中下一任總捕頭的不二人選,所以索克魯問他道:“賀謙,你覺得呢?”
被點到了姓名,賀謙沒法再保持沉默。既然要說,就不說虛言,他直接實話實說:“我此次北歸的路上,遭到兵門青者的輪番偷襲,如今沐捕頭、老捕頭和苦次捕相繼被毒門青者種毒,刺客道算是欺負到御捕門的頭上了,我們若再不還擊,那倒讓刺客道小瞧了我們。”話雖然這樣說,但他這幾年裡與刺客道打了不少交道,對刺客道的實力有著清晰的了解,所以他話鋒一轉,“但如果真有一戰,以我們現階段的實力,卻極有可能重蹈二十一年前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