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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街道上,十幾輛哈雷摩托車引擎轟鳴,順著H市的主幹道一路飛馳而去,身後照舊跟著一票警笛聲,由南到北。
陡然間,摩托車整個車身都躍起,在空中划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重重的落在地上後立刻揚長而去,其他十幾輛摩托車緊隨其後,如同暗夜裡的騎士,將警車甩在了小河對岸。
心臟幾乎快要跳出胸膛,卻有一種瘋狂的快.感。
唐九夜忽而收回雙臂重新扶穩了車頭,將她牢牢圈在懷裡。
辛願問他:「怎麼不耍帥了?」
唐九夜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清淺:「我一個人沒事,大不了撞成殘廢或者直接撞死橫死街頭,可我不能讓你有危險。」
辛願心裡一暖。
又聽他說:「感動不?哈哈哈哈哈,想當年老子也是個情場浪子,追我的妹子從海寧街能排到海南島去!」
辛願搖頭失笑,「那你就沒挑一個順眼的?」
「挑了啊,」唐九夜撇了撇嘴,「這不是就把你挑出來了麼。」
「你瞎說,我才沒有追你好不好?」
「你有。」
辛願剛要怒,唐九夜駕駛著摩托車開上了一段鄉間小路,路途不太平坦,辛願被顛的七暈八素的,不得不牢牢的抓緊了他的胳膊。
不遠處,又是那輪夕陽,紅的像血,似曾相識。
仿佛間,她好像嗅到了重生的味道。
醫院裡。
厲南城在病房裡等了許久都不見辛願回來,終究還是有點不放心,囑咐了護士和傭人照顧好爺爺,自己親自下樓出找。
問了幾個醫護人員,只有一個說,看到了辛願剛才捂著嘴進了洗手間,好像是不太舒服。
厲南城再不遲疑,直接往洗手間走去。
遠遠的,看到辛靈兒自己推著輪椅的輪子,從洗手間裡出來,一身狼狽。
「南城......」
厲南城懶得理她,直接問道:「辛願呢?」
辛靈兒臉色一白,「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關心她?!辛願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愛著護著?」
厲南城冷著一張臉,繞過她就往洗手間裡走。
可女洗手間裡空無一人。
「別找了!」辛靈兒咬著牙恨恨道:「人家早就跟姦夫一起走了!」
厲南城猛然間回頭:「唐九夜?」
「沒錯!就是唐九夜!」辛靈兒忽而眸色一閃,皺著眉道:「唐九夜衝進來就打了我,還揚言說......他要給辛願報仇,要讓厲家的人都付出代價!」
「想打敗我,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厲南城大步走出洗手間,冷冷問道:「他們人呢?」
辛靈兒勾起唇角,笑了笑:「南城,你或許忘了,你爺爺也姓厲呢.......」
厲南城渾身一震,立刻向厲老爺子的病房走去。
病房的門虛掩著,他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門——
儀器的「滴滴」聲已經消失。
厲老爺子的呼吸機已經被拔掉,胡亂的扔在地上,手背上的針頭也被拔了下來,裝著藥水的玻璃瓶掉在地上碎成一灘碎片。
「爺爺——」
厲南城只覺得渾身發冷,「醫生!醫生人呢!」
眼前的場景快要將他逼瘋了,厲南城近乎於瘋狂,看著醫生和護士急忙跑進來,將厲老爺子推進了搶救室。
「讓我進去!」
「對不起厲先生,請配合我們工作,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救治患者......」
厲南城被幾個年輕的男醫生往一邊拉扯,厲老爺子卻有了半刻的清明,顫抖的伸出了手,嗓子沙啞:「南城.......」
厲南城再也不管其他,奮力甩開纏住自己的幾個男醫生,一個跨步奔過去握住厲老爺子乾枯而蒼老的手:「爺爺,我陪您進去,我陪您進手術室......」
「不用了......」厲老爺子痛苦的擰著眉:「來不及了,爺爺沒有時間了.......南城,你聽爺爺說......」
醫護人員還想來拉,卻被厲南城怒自欲裂的怒吼聲嚇退了:「都給我滾開——」
「南城......」厲老爺子示意他靠近一點。
厲南城心都空了,緊緊的握著厲老爺子的手,看著他呼吸越來越困難,整張臉都憋得青紫,「爺爺......」
「辛願......是辛願......」
厲南城大驚:「.......是辛願害了您?」
「不......南城,十年前,救了你的......不是安琪......是辛願......」厲老爺子用儘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可是能發出的只有氣聲:「相思扣......幫我們修相思扣的陳師傅昨天晚上打來電話,說他在一枚相思扣上發現了另一個刻字......」
「爺爺,您先別說了,先搶救......」
「不......你讓我說完......」厲老爺子死死的拉著他,可窒息已經讓他再也說不出來一個字,厲老爺子撐著最後一口氣,在他的手心寫下了五個英文字母。
最後一筆剛好寫完,他的手便頹然的垂了下去。
「爺爺——」
厲南城嘶吼著:「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救人吶!」
醫生上來給厲老爺子做了檢查,嘆著氣搖頭道:「厲先生請節哀,病人已經......」
什麼......
厲南城站立不穩,猛地後退了幾步。
爺爺......
他抬起右手,上面似乎還殘留著爺爺指尖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