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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基烏斯?馬爾基烏斯?菲利普斯在自己位於潘拉丁的寬敞府邸舉行了一次晚宴,在他送給愷撒的措辭文雅的請柬上寫道:“為您回到羅馬接風洗塵。”
愷撒非常厭倦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些人情來往上面,不過他還像往常一樣礙於情面不得不入席。
身著手工編織的石藍色寬袍的卡爾普爾尼亞看起來秀雅文靜,楚楚動人,衣裙那藍晶般的色彩與其眼睛的顏色交相映襯;這件衣服的袖子做得尤其別致,胳膊肘到肩的這段緊緊貼身,盡顯女人纖細的手臂,而從肘到手的那一段則比較寬鬆,上面用華貴的鑽石鑲嵌得閃閃發光,更顯出她嫻靜中的高貴氣質。阿提亞身上是件裁剪得體的藍紫色束胸長袍,這與她白皙細膩的皮膚非常相配;她的小女兒則穿上淡粉色的盛裝,很是活潑可愛。她與她的兄弟簡直是一個模子裡鑄出來的!有著豐厚的波浪型金髮、卵形臉,高鸛骨,鼻子直挺起來顯得異常高貴而文氣。只是她的眼與眾不同,它們是冷清的碧綠色。
第六部分第127節:第六章(3)
第127節:第六章(3)
當愷撒朝奧克塔維亞微笑時,她立即報以一個羞澀的微笑,正是這抹溫婉和典雅的微笑令愷撒見識到她那晶瑩剔透的雪白牙齒、以及右頰上淺淺的酒窩,當他們四目相對時,愷撒心中發出一聲驚嘆———那是朱莉亞姑媽的眼睛———朱莉亞姑媽的溫柔寧靜的靈魂通過奧克塔維亞的雙眼注視著自己,讓愷撒暖透心田。她簡直就是朱莉亞姑媽的翻版:氣質甜蜜而文靜;愷撒尋忖:我得送奧克塔維亞一瓶朱莉亞姑媽的香水。愷撒想,不管哪個男子見過她以後都會對她心生愛慕之情的,她是一顆無價的深海珍珠,可遇不可求。她把臉轉向自己的弟弟,從她的眼波中脈脈送出的是無限的悅納和關愛。不錯,渥大維對自己的姐姐也無比的欽佩而仰慕。
這頓飯正合菲力普斯的口味———特別是由雪膏和糖做外殼盛著的那道用雞蛋和蜂蜜攪拌而成的壓軸菜是他的最愛。別看這道在其他客人眼中微不足道的甜點,它可是菲力普斯特地請人從義大利的最高峰菲斯塞魯斯山用快馬直接送到這裡來的。奧克塔維亞與渥大維仿效卡爾普爾尼亞和菲力普斯,他們一勺勺地舀起這種已溶化成膏狀的甜點痛快地享用起來。愷撒對它不感興趣,阿提亞也沒動一下勺子。
“剛吃了雞蛋和雪膏,蓋尤斯叔叔,我可不敢再亂吃東西了。”奧克塔維婭爽朗地笑起來,“這裡還有新鮮多汁的草莓。”
“對菲力普斯這種美食家來說,季節根本就算不上是回事。”愷撒明顯地覺得客廳里的氣氛有點不大對勁了。他把身子向後*在長椅上,揚起一道眉毛略帶嘲諷地盯著菲力普斯:“盧基烏斯,你操辦這樣一次代價昂貴的晚宴總得有個名目吧,別讓我猜謎了。”
“就如我在你的請柬上所言的那樣,為你順利返回羅馬接風。藹——不過,我承認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值得慶賀的理由。”菲力普斯油滑得就像是他最愛的雪膏一樣。
愷撒穩了穩調子說:“既然我的侄孫子在八個月左右大的時候,就已經成長為一名有氣概的男子漢,所以從那以後你沒什麼好為他慶賀的。因此我想此次定是我的侄孫女什麼喜事了。是不是她訂婚了?”
“你猜得不錯。”菲力普斯說。
“我們未來的新郎是哪位貴人?”
“他現在還在伊特魯里亞經營自己的地產呢!”
“可以請教一下他的大名嗎?”
“小蓋尤斯?克勞狄烏斯?馬爾塞盧斯。”菲力普斯輕快地答道。
“小蓋尤斯?克勞狄烏斯?馬爾塞盧斯。”
“不錯,為了與他同名的堂兄大蓋尤斯?克勞狄烏斯?馬爾塞盧斯(公元前49年羅馬執政官)相區分!他現在流亡在國外,還未獲得羅馬方面的赦免。”
“據我所知,他的赦免之事仍遙遙無期。”
“既然,他在義大利國土之內從未做過有損他人和有辱國體的事,為什麼要乞求他人的赦免?”菲力普斯放大聲量盛氣凌人地向愷撒發問。
“原因在於當我穿過盧比孔河與共和派作戰時,作為一名高級執政官,他小蓋尤斯?克勞狄烏斯?馬爾塞盧斯竟袖手旁觀地未盡一點努力去說服龐培?馬格努斯及他的“波尼”團伙與我達成和解。”
“你又來了,愷撒!你早知道當時他病得很厲害!雖然下級執政官倫圖魯斯?克魯斯的任斯到一月份就結束了,他還是代小蓋尤斯?克勞狄烏斯?馬爾塞魯斯完成了執政官應盡的職責。當新一屆執政官上任後,小馬爾塞盧斯就不得不臥病在床整整好幾個月。既然所有的醫生都無法找出他的病因,所以我建議他最好遠離自己那極具侵略性的堂兄和大哥,離開義大利好好出去散散心。”
愷撒依舊毫無表情地板著臉,他的眼睛仍舊冷若寒冰。“奧克塔維亞,你對這樁婚事感到滿意嗎?”他緊緊注視著她問道。
奧克塔維亞不禁打了個寒顫:“不錯,我很樂意,蓋尤斯舅爺。”
“是你自願提出要嫁給他的嗎?”
“這種事還輪不到我來做主。”她臉上和嘴唇上的血色褪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