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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是我自己不想休息嗎?盧基烏斯,我是被逼無奈呀!”愷撒遣走了身後的書記官對盧基烏斯訴苦道,“因為羅馬緊缺公用土地,而每個大農場主們的剛愎自用、自私自利迫使我不得不東拼西湊,買了面積不大的地方卻分成一百五十三個地域,相應地為了使土地法適合於這一百來個地方,我必須將之修正一百來遍才行———除此之外,由於近年的對外征戰,我們在國外還有大批的殖民地,每個地域有每個地域的特色和限制,因此也就要求有不同的土地管理條例,而這些法規目前尚是一片空白———我還兼任了檢察官一職,因此還有堆積如山,不計其數的國家文件等著我批閱———每天都有三四十份訴狀呈交上來,況且每個案件對當事者來說都是性命攸關的———我上面所說的還是那些肉眼看得見的工作。”
“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我是很樂意替你分憂的,可是你總也不肯讓我幫你。”盧基烏斯木然地回答道。
愷撒微笑著捏了捏盧基烏斯的胳膊:“你現在年事已高,再也不抵那些年輕的執政官了;就憑你在高盧戰役的赫赫戰功,你也該好好享享晚年的清福,怎好勞駕你處理這些令人心煩氣躁的公務?不行,現在該是元老院后座議員們為國家出力的時候了,再不然他們除了偶爾到議會大廳去轉一圈外,便成日無所事事,頂多只接接那些大有油水可撈的案子來調劑一下心情而已。”
盧基烏斯對愷撒的牴觸情緒消失了,他現在覺得能與堂弟一道穿過加圖爾那井和維斯塔神廟是件非常愜意之事。何況他們身後還跟著那麼一大群愷撒的幕僚呢!愷撒現在整日都在為這批幕僚而頭疼不已,而盧基烏斯卻很欣慰在愷撒遣散扈從後有這批人陪在堂弟身邊保護他。
雖然羅馬城早已取締羅馬廣場上那些有損市容和環境的雜貨攤、售貨廳,只允許那些流動的手推車向廣場上的過客出售快餐和小吃,但還沒有成文的規定讓那些占卜者、算命先生及巫師撤出廣常他們還是隨處席地而坐,從事老勾當藉以養家餬口。羅馬是巫術和迷信的勝地。
在所有這些占卜者當中,當數斯普里那最為神機妙算。斯普里那的攤位正對著多姆斯議事廳的*近維斯塔爾貞女們居住的那一側的大門口———任何一位想立遺囑的人都可以穿過這扇氣勢恢宏的大門去找維斯塔爾貞女,因此斯普里那的位置算是所有同行中最占地利的了。那些手裡拿著遺囑、滿腦子裡思量著隨時可能不請自來的死神的人們,心就會變得格外豁達。在這種心境之下,他們是不會吝嗇拋給斯普里那幾個由德那裡烏斯讓他幫著算算自己還有多久可活的。憑他那副皮包骨頭的樣子、皺皺巴巴的骯髒臉上嵌著的一雙幽深黑眼睛,大家便不由自主地對斯普里那的神秘天賦產生了莫大的信任與敬畏之情。
那一天,盧基烏斯與愷撒一路走過斯普里那的算命攤;當時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他———幾十年來,斯普里那天天都在同一個地方營業,以至於愷撒對他早已熟視無睹了———斯普里那跺了跺腳喊道:“愷撒!”
盧基烏斯?愷撒與蓋尤斯?愷撒兩個人都吃驚地停下腳步,看著斯普里那。
“你叫哪個愷撒?”盧基烏斯笑吟吟地問道。
“在我的心中只有一個愷撒,他就是朱庇特神廟的首席大祭司及占卜官之首!這個名字代表著那個統治著羅馬的人。”斯普里那雙幽深的眼睛裡閃著瑩光,這意味著他又看到了一個即將消逝的生命,“愷撒意指‘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