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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知道,葉初夏真正想哭的時候,反而不會想讓親近的人知道,只會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偷偷消化那些情緒,再出現在別人面前時,依舊是那個看上去似乎有些沒心沒肺的葉初夏。
所以如果葉初夏直接在電話里哭,易南煙雖然心疼,但反而會堅定自己的決定,因為她清楚自己抵擋不住葉初夏的眼淚,很容易就動搖進而導致『喪國辱權』,可現在這種故作無事的情況,反而更讓易南煙擔心。
思來想去,易南煙咬咬牙,還是忍不住下樓,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開車。
安全意識相當好的易南煙認為自己現在心煩意亂的狀態並不適合開車。
……
停在紅綠燈前,楊舒偷偷觀察著易南煙的神情,身為一個助理,老闆做什麼都不愛叫她,那基本就意味著這份工作就快走到頭了,所以楊舒這一年間其實愁得都快禿了,深深懷疑是不是哪個小妖精搶了自己的位置。
畢竟這大小姐做什麼都懶得去費心思,除了有時候對逛街還能提起點興致外,其餘無論是想吃什麼買什麼去哪裡都是讓她去安排的,她只管坐享其成,可最近卻不一樣,酒店在她這兒打聽好一切後自己訂,買首飾也不讓人送上來了要親自挑,讓她買東西帶過來還不讓進門,尤其是在她噴了香水的情況下,更恨不得離她幾米遠,害得楊舒還以為自己噴的香水味道不好聞,但換了幾個味道她都是這種表現。
於是楊舒明白了,她不是嫌棄香水,而是嫌棄她。
這讓本來以為大小姐只是突發奇想想獨立的楊舒產生了深深的危機感。
畢竟說到底,雖然她本職工作做得不錯,但卻並不是不可替代的,想接她班的人只要一找必然能找到一大。
在圈子裡,誰不知道哪家的千金看起來好相處實則難伺候極了,有的千金看起來不好相處其實一點都不事比。
不過現在楊舒又有了新的想法。
結合最近易南煙古里古怪的行為和有些偷偷摸摸的作風,楊舒十分懷疑她是談戀愛了,且不想讓自己知道,畢竟自己是個『內應』嘛,當然得瞞著自己避免告密。
雖然楊舒並不認為談戀愛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要找的對象不是那種一看就是來騙錢的,或是pua的,她基本都是能選擇當作什麼都沒看見的。
不過易南煙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身為一個合格的助理,楊舒也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將車開到已經很熟悉路線的小區,還沒等楊舒說什麼,易南煙就急匆匆的上去了,這讓楊舒有些無奈,不知道她多久才會下來。
易南煙已經將楊舒給拋之腦後了,腦子裡被一個身影占據得滿滿當當,讓她現在根本無法再想起其它事來。
可能是因為性子比較急,反而忙中出錯,拿鑰匙戳了幾次鑰匙孔才對準開門,門剛打開,吉祥便開始哈氣。
如果是以往,易南煙還會跟吉祥有來有往幾回,現在卻是看也不看,見客廳里沒有葉初夏的身影,便直接朝臥室走去。
臥室沒有開燈,遮光窗簾也被拉上了,讓室內顯得很昏暗,光看著便有一種壓抑的氣息,易南煙呼吸一窒,伸手將燈給打開,突然明亮的室內讓她略微有些不適應,眯著眼搜尋了一圈,才看到縮在陽台的葉初夏,連忙走了過去。
「夏夏?」
易南煙小心扯了扯葉初夏的衣服一角。
葉初夏揚了揚唇角,醞釀了一下情緒,讓自己不至於笑出來後,這才伸手抱住她,聲音軟綿綿的:「你怎麼來了?」
她看上去情緒有些低落,但卻竭力讓自己看上去跟平常沒什麼兩樣,易南煙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在被細細的絲線拉扯著,一種細微但不容忽視的疼痛在刺-激著神經。
「我……」
還沒等易南煙把話說完,葉初夏突然警覺抬頭:「你身上怎麼會有別人的香水味?」
易南煙:「…………」
葉初夏:「我懂了,這就是你搬出去的理由嗎?」
她又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易南煙呆了一下,才急忙道:「不是,這香水是我助理身上的,她剛剛開車送我過來的。」
這會兒易南煙也顧不上把楊舒暴露出來的後果了,連忙解釋起來,「她現在應該還沒走,你要是不信的話我讓她上來!」
話是這麼說,易南煙其實是不希望葉初夏答應下來的,畢竟她不是沒見過楊舒,要是讓她看到了楊舒,那這房子的來源就不好解釋了,雖然這應該算不上什麼大事,但有些事易南煙還是想多瞞一會兒是一會兒。
可現實往往事與願違,葉初夏立馬道:「好呀,你讓她上來。」
葉初夏其實一直都懷疑,易南煙的助理有問題,因為易南煙每回叫助理帶東西時,哪怕她那時候有別的事在做而她閒著,她都寧願自己過去也不讓她過去,顯而易見是不想讓她跟助理見面的。
可為什麼她要這麼做,葉初夏還真不知道。
她倒沒有懷疑過助理跟易南煙之間的關係,畢竟她做不出這種事來,可她隱瞞助理的存在也是事實,葉初夏當然是好奇的,所以乾脆就借題發揮了。
易南煙的司機葉初夏見過,是個看上去像是退伍軍人的中年男性,身上不可能有香水味,所以很大可能這會是她助理的,畢竟大多數人找生活助理都不會專門找一個異性來,因為很多事讓異性處理都不太方便,而同性之間則沒有這種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