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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說夢話!」易南煙大聲反駁,過了一會兒, 才極其不確定的問,「我真的說夢話了?」
易南煙記憶里,自己睡覺是屬於很安靜的那一掛,不踢被子睡姿也好,不磨牙不打呼,但她從很小的時候起就是單獨一個人睡了,也可能這些都是她自我感覺良好也說不一定。
葉初夏肯定的點點頭:「真的,你昨天晚上還說我竟然沒在辦公室里對你做些什麼你氣死了。」
「你胡說!」易南煙臉爆紅,「你少在這兒胡說!你肯定是在騙我!」
她抱著西瓜扭了個身,憤憤不平的拿著勺子挖著果肉:「你當我傻嗎?」
葉初夏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她確實是胡說的,但這反應……她還真蒙對了?
葉初夏覺得該給易南煙頒個小金人,她竟然都沒發現這一點!
明越住的別墅離葉初夏她們家有些遠,因此兩人下車時易南煙半個小西瓜都吃完了,如果說之前易南煙獨居的屋子只是缺少人氣的話,那明越住的地方就是處處讓人感到拘謹,葉初夏跟記憶里的描述比對了一下,發現還真是沒什麼差別,頓時讓她心情複雜。
其實有時候葉初夏會忍不住想,是不是她潛意識裡將自己的不幸編造成了一個故事以此找尋一個錨點來發泄自己的負-面情緒,可很多細節都對的上,除非她未卜先知,不然她不可能會知道這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細節。
明越見易南煙竟然還帶了個『家屬』來,不由愣了一下才問:「這位是?」
易南煙握著葉初夏的手下意識緊了緊:「我女朋友。」
明越:「……?」他愣了好一會兒,才道,「呃,你好。」
兩個好幾年都沒見過的人,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昨天的意外,根本不會再有所交集,所以明越讓管家上茶,就直截了當說了自己的打算,等聊到差不多了,易南煙才別彆扭扭道了個歉。
易南煙不是那種為了面子明知自己誤會了別人還不道歉的人,明越其實是有些詫異她現在還能保持這種品格的,接受了她的道歉,並道:「沒關係,我上學那會兒做的事,確實很難讓人對我有好印象。」
明越上學那會兒,不能用校草來形容,用校霸來形容才比較合適,橫行無忌,老師都拿他沒辦法,因為跟同學打賭被一激便向一個內向的好學生告了白,約架之類的事也沒少做。
不過當初那個女生因為受不了打擊跳樓也確實嚇到他了,怎麼說呢,就像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有多罪大惡極,所以之後才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將那些自認為很酷的幼稚行為盡數收斂。
易南煙撇了下唇,當初那個跳樓的女生,就是易南煙昨天遇見的這位,怎麼說呢,易南煙覺得她也不算特別無辜,因為當初她提醒過的,結果那人覺得她是喜歡明越想離間他們,易南煙覺得那人不僅眼睛不好使,腦子也有問題。
是什麼給了她錯覺她學生時代會看上一個成績還沒有自己一半的人?
學生時代的易南煙,對美和成績的追求勉強是並列的,因為家裡媽媽是因為讀書好才有了現在的成就,爸爸雖然覺得成績一般沒什麼,但他尊重邊母的想法,所以在易南煙面前兩人口風是一致的,因此那會兒易南煙還是很在意學習成績的,對差生跟好生是有一點微妙的態度變化的。
當然了,那會兒明越也覺得跟易南煙這個殺馬特走在一起很丟臉就是了,不過這種丟臉,其實還隱隱夾雜著一點羨慕嫉妒恨,因為他家裡有長輩壓著,根本不讓他染髮打耳洞,他連戴耳夾戒指都是藏著到了學校附近再戴。
易南煙當初因為那人自-殺明越還因為要面子嘴硬下意識推諉責任時就跟他絕交了,有些詫異他現在竟然能承認這事,但想想都是成年人了,有所改變也是應該的,便也不再多想,尬聊了幾句,便準備告辭。
葉初夏一直在當一個安靜的背景板,直到這會兒才忍不住問:「請問那幅畫……」
「我畫的!」明越給了葉初夏一個『有眼光』的表情,得意的看著客廳的那幅畫滔滔不絕,「老師說我這幅畫如果投入市場,十萬是最低的!」
易南煙看了一眼油畫上瑰麗得顏色,詫異道:「你還會畫畫?」
明越道:「出國的時候碰到了我老師,就跟她一起學了,我跟我弟說好了,等他能接手公司了我就可以去專心畫畫了,到時候我就算去娶我老師我爸媽也肯定不會再管我。」
葉初夏:「???」
易南煙見明越一臉興奮,就知道他真是這麼想的,頓時覺得有些奇妙,她從來沒想過,明越竟然會想當一個畫家,與之相比,易南煙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鹹魚,沒什麼目標夢想,唯一在意的,也就是怕自己老了會變醜。
葉初夏則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原著里,明越他弟弟是個跟他爭奪家產的反派,最後下場挺不好的,明越也從來也沒有畫畫這個愛好,更別提什麼老師了,且天天還擺著一張臭臉,現在看起來卻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她突然對自己知道的劇情產生了一種質疑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混亂感。
葉初夏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不去想這些,畢竟,這樣不挺好的嗎?不被劇情束縛,那不是再好不過的事?
易南煙沒發現葉初夏的異樣,被迫聽明越憧憬了一番未來,見他還有些意猶未盡後,便連忙提出了告辭,明越起身送她們,被夜風一吹,才驚覺自己一個人憋得太久有些控制不住話嘮了,此時才稍稍冷靜了一些,又恢復了平常優雅矜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