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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罰站也不老實,抓耳撓腮,一般女孩被罰站都會拘謹無比,可能都沒臉見人,她倒是好,還一口一個嗨,被老師訓斥也笑嘻嘻的。
這樣的人很容易讓人記住,再加上賀毓長得也不難看,脾氣也挺好,所以很容易跟人混熟。
男孩跟她站在一塊,曖昧感一點也沒,反倒是坦坦蕩蕩的兄弟。
就像現在,她拍了拍申友乾的肩,還哥倆好地攬了一下,也沒讓人看出半點曖昧,反而覺得他倆是真的關係好。
孟濤挑了挑眉,「不像啊。」
賀毓:「怎麼不像了?」
孟濤似笑非笑,而一邊的申友乾卻有點站不住,他在六班沒交到什麼朋友,男生都一團一起玩,打打籃球就熟了,可他也不會打籃球。
雖然還沒胖到走不動的地步,但總會被人恥笑,再加上行為舉止被人說有點娘,就更不說話了。
偶爾一天說的話,還不如跟賀毓說的多。
「賀毓。」
廉曉禮從廁所出來,看到的就是這種類似對峙的場面。
賀毓看了她一眼,而孟濤在看到廉曉禮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笑,賀毓突然覺得這人不好,笑得也太……
那什麼她半天形容不出來。
「曉禮。」
廉曉禮的腳步慢了下來,往賀毓那邊靠,禮貌地說了句早上好。
孟濤看著廉曉禮,搭話的意思很明顯,「早上吃了嗎?」
賀毓一開始是覺得這倆人挺搭的,但聽了孟濤的陰陽怪氣,突然覺得這人一般,申友乾回教室去了,賀毓看了眼時間,往自己班走,回頭喊了一聲廉曉禮。
廉曉禮跟了過來。
而孟濤還站在原地,有點痴地看向這邊。
早自修是語文,賀毓進去的時候老師已經來了,她和廉曉禮一前一後,坐下後又低頭說話。
柳詞坐在那邊,看了一眼,又繼續讀書了。
月考的成績出了好幾天了,周五班會課的時候換座位,柳詞的成績班裡第一,而賀毓依舊在吊車尾,而廉曉禮在她前幾個,重新排的時候不是前後就是左右的那種。
賀毓上語文課的時候從來沒認真聽,老師在上面念課文,她就在語文書上畫小人,想到申友乾那個樣子,又覺得申胖子是被欺負了。
也不怪她多想,申友乾跟柳詞的磁場一樣,都很容易被人欺負。
柳詞是個女的,男孩欺負她的也只有劉遠生,現在這個欺負還和喜歡掛鉤,膈應她好久。
申友乾的話欺負他的男女都有,女孩有時候更口無遮攔,說你胖說得更直白,你一男的不給說是小心眼,太不當回事又覺得你好欺負。
男孩就更了,一點姿勢就說娘,然後在課上學,驚起一陣笑聲。
被笑的當事人窘迫得無地自容。
小學的時候賀毓柳詞還有申友乾一個班,申友乾的結巴那時候更嚴重,被笑得要哭,上體育課跑步快還被笑,又說他比女孩還女孩。
賀毓是聽不慣上手,柳詞是在一邊默不作聲地幫腔,在從小孩長大到少年的這段時間,他們在很多時候是互相扶持著長大的。
賀毓會因為別人說她是男人婆生氣,柳詞會因為別人罵她是小矮子難過,申友乾會因為別人說他娘娘腔狂哭。
和人打架其實一開始沒贏過幾次的賀毓是被申友乾背回去的,因為被別人嘲笑而哭的申友乾是被柳詞安慰,而柳詞默不作聲傷心的時候,是賀毓逗她開心。
這麼多年過去,賀毓打架沒再輸,柳詞也不會因為別人笑她是小矮子難過,只有申友乾,還陷在一個怪圈裡。
賀毓趴在桌上,覺得語文書上的字都開始奇形怪狀起來。
廉曉禮看她趴著,立著書側過臉問她:「你大清早就睡覺不好吧?」
賀毓歪著頭,「我想事情。」
廉曉禮:「想什麼呢?」
賀毓唉了一聲,「你以前有沒有特別喜歡的男孩?…額女孩也行。」
廉曉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
賀毓:「喜歡你的你都不喜歡嗎?」
廉曉禮點點頭。
「為什麼呢?」
她問得很認真,不像是以前吊兒郎當地玩笑,廉曉禮抿抿嘴,「因為我感覺他們說喜歡我是在開玩笑。」
而且她很怕喜歡這兩個字,以前那個人也老這麼說。
說曉禮我好喜歡你,我是愛你的,我離不開你,你那麼漂亮。
其實落到最後,還是漂亮兩個字。
漂亮一點也不好。
想到這裡她的笑容消失了,賀毓伸手拿筆戳了戳她的手,「你覺得孟濤也是開玩笑?」
廉曉禮點頭。
「他只是說喜歡我,也說不出為什麼來。」
賀毓想了想,「有些喜歡也沒有為什麼啊。」
這是她在書上看到的。
「這個啊……反正就是感覺,有些喜歡讓我覺得不舒服,那就說明不是我想要的。」
廉曉禮拿著書的手捏著紙頁的角,捏出了卷邊花,賀毓戳著橡皮,哦了一聲,「我覺得孟濤這個人不好。」
她補了一句:「但這是我覺得,你不要被我影響,我只是想說而已。」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壞,在背後講人壞話。
廉曉禮笑了,「我也覺得他不好,況且我早拒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