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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毓吃得有點多,這會兒辣味返上來,嘴唇都紅紅的。
「幹嘛,管這麼寬,給我介紹嗎?」
賀毓的口氣是明擺著裝的凶,柳好沒有半點被責備的感覺,反而笑嘻嘻地湊過去,「我努力一下?真的沒有?男人都太沒眼光了!」
賀毓點點頭,「對頭!那你呢,男朋友談了幾個了?」
柳圓在一邊添油加醋:「一個都沒有,哪有人看得上她。」
倆小的又開始鬥嘴。
賀毓對柳語說:「你家倆小的還挺好玩。」
柳語搖頭:「吵,煩人。」
賀毓看了眼一邊的柳詞:「都像她一樣跟冷凍室一樣,怎麼,開冰場呢?」
柳詞一晚上遭受了太多賀毓的擠兌,忍無可忍地踩了賀毓一腳。
賀毓嗷了一聲,「你還是大作家呢有沒有點素質?」
柳詞一雙眼慢悠悠地瞥過來:「沒有。」
她的唇形很飽滿,光下還有點亮。
只不過神色一直很冷淡,常年的失眠讓她眼底的黑眼圈化妝都很難遮住,偏偏衍出了一種很獨特的氣質。
書卷氣里藏著一點陰霾,跟賀毓這種如同碧空的氣質相比,頗有些淫雨霏霏的味道。
她們兩個,就算十幾年沒見,歲月的鴻溝再深,反義詞還是反義詞,永遠不可能變成近義詞。
「柳詞啊,」申友乾突然開口,柳詞捧著臉看著他,當年圓臉的胖子的長大了看面相依舊是一張爛好人的臉,可男孩長成了男人,穩重了很多,「你是打算在這邊定居了?」
柳詞嗯了一聲,她解釋了一句:「反正我在哪都一樣,只不過這邊熟悉一點。」
「聽小語說你在看房子,要不要我幫個忙?」
賀毓還以為柳詞會拒絕,沒想到她答應申胖子倒是答應得挺快的。
顯而易見的區別對待。
不過她也沒計較,剛分開那幾年一直耿耿於懷,執著想要一個原因。
所以夢裡都在問柳詞為什麼。
夢裡的柳詞神色冷冷,只是盯著她,盯得賀毓從夢中驚醒。
後來賀毓就沒怎麼再做夢了,因為她身邊有一個噩夢。
「那我到時候再聯繫你。」
柳語欸了一聲,「申哥你不是老出差麼,會不會很麻煩你?我本來打算讓賀毓姐幫忙看下的。」
申友乾看了眼在走神的賀毓,擺了擺手,「賀毓算了吧,她可忙了,她一下出畫集要簽收的,過段時間可能又出去採風,更抓不到人。」
柳語喔了一聲,而那邊的柳好突然哇了一聲,伸手抓賀毓的手,喊:「姐這是不是你啊我找到你微博了!」
賀毓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柳好遞過來的手機,屏幕上的主頁的確是她的帳號,她誇張地哇了一聲,「你怎麼找到的。」
柳好笑得合不攏嘴,「我好早就關注你了!!我說怎麼這麼眼熟,我喜歡你的畫好多年了!」
賀毓:「得了吧你才幾歲,你說要是看著我的畫長大我會哭的。」
柳好:「那還是真的。」
賀毓捂住心口,「我真的老了。」
她演技太差,柳好沒被騙到,反而嬉皮笑臉地說:「那姐下次出畫集給我簽個名唄,我就不去搶前幾名啦!」
賀毓職業是原畫師,但是也經常畫點別的,平常的練習和插畫都放在主頁上,一年年的倒是積攢了不少粉絲。
「好啊。」
柳好特高興,她隔著賀毓去拉柳詞的袖子,「姐你知道嗎?賀毓姐畫過你小說的角色的!」
賀毓咦了一聲:「我有嗎?」
柳好翻出了那一條,八年前的微博,賀毓都快流汗了。
「那本書是姐賣得最不好的一本,特別糊。」
柳詞:「……」
賀毓:「我都不記得了。」
她這人其實不太愛看小說,都是挑挑揀揀看的,柳詞的筆名叫別柳,真名也是這些年越來越紅才被大眾知道,賀毓也不知道自己八年前在幹嘛,實在是忘了。
後來知道柳詞在寫小說,她還特地看過,只不過她在這方面實在沒什麼弦,最後也沒看完。
柳好:「沒事,我也沒看完。」
賀毓:「不怕你姐罵你啊。」
柳好瞄了一眼柳詞,「沒事,她不會打我的。」
賀毓被逗笑了,「她會打人天都塌了。」
柳家倆小的實在沒什麼父母緣,柳詞上大學的時候楊綽走了,家裡的主心骨就徹底變成了柳詞。
沒有父母參與的人生,柳詞等同於父母,考試、家長會等等都是柳詞到場,後來柳語長大點,也能分擔,日子還是這麼不咸不淡地過了下去。
柳詞對柳好和柳圓很嚴格,以至於小時候柳好和柳圓特別怕她家大姐,每次都要躲著。
後來再大點這點害怕倒是消失了,但還是沒什麼話說,偶爾抱怨兩句大姐好忙。
柳詞在飯桌上跟申友乾約好了看房子的時間,離開的時候申友乾的老婆來接。
看到賀毓還親親熱熱地打了聲招呼,柳詞站在一邊禮貌地頷首,柳語也有老公帶著小孩來接。
倆小孩來這邊玩,過兩天回去,賀毓也得先把他們送到酒店,她的車停在另一邊,跟柳詞打了聲招呼開車去了。
柳好站在路邊自拍,柳圓躲得遠遠地,走到柳詞邊上,「姐,二姐怎麼都不送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