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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友乾喊完又衝上去拉架。
賀毓跟瘋了似的一拳拳往劉遠生臉上倫,申友乾上去也被揍了一拳,覺得自己快要吐血。
劉遠生個頭跟申友乾差不多,但更精瘦一點,申友乾就是一虛胖。而賀毓這一下下的特有力氣還,他從小就知道不能把賀毓當成女的看,力氣大,打起架來跟瘋狗一樣,還會咬人,現在倒是不咬了。
申友乾壓根幫不上什麼忙,拉著拉著被人一推,又退出了戰圈。
賀毓個子比劉遠生矮半個頭,被揍的時候一聲不吭,等柳詞帶著大人過來,兩個人分開,賀毓才嗷嗷叫出來,一群小的渾身濕透,劉遠生被他爸又揍了好幾下,誰都看出來賀毓大家不輸,可再怎麼算,賀毓也是個姑娘,只能老劉家賠禮道歉。
賀毓他爸撐著一把傘骨都塌了幾根的雨傘,在賀毓被她媽上下檢查的時候叼著根煙評論了一番——
「夠種啊,如果是個帶把的就更好了。」
賀毓沒搭理他,她還盯著劉遠生,剛才腦子純屬一熱,現在冷靜下來,還是覺得這傢伙人模狗樣,肯定欺負過柳詞。
柳詞……柳詞呢?
柳詞站在一邊,她渾身都濕了,原本蓬鬆的妹妹頭被雨水打濕後劉海貼著額頭,兩側的頭髮也貼著臉頰,眼睛摘掉了,撐著傘遠遠地看著這邊。
雨很大,賀毓感受著手上的熱度,聽著她媽慌慌張張的要不要去醫院,聽著劉遠生被她媽狂罵,而隨後趕來的劉聞聲過來道歉,說小毓對不住啊,我弟弟他就是這樣……
申友乾先回去了。
大家都變成了落湯雞。
賀毓自己也是,雨水從她的校服衣領落進去,也從外面濕進來,她的劉海也濕了,她和柳詞之間隔著好多人。
她看著柳詞,柳詞也在看她。
頭上一聲悶雷,像是在她和柳詞中間劈出了巨大的鴻溝。
這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在醫院的時候賀毓還在想,她嘴角都帶著傷,卻沒管疼不疼。
柳詞好像有很多事沒和她說。
她們之間再也不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了。
賀毓突然這麼覺得。
她有點傷心,夜裡還發起了高燒,又把洪蘭紋嚇了一跳。
而第二天柳詞是走路去學校的。
在校門口碰到申友乾和廉曉禮,說了幾句話。
廉曉禮對煙行籠巷的民情一直在刷新,沒想到賀毓這麼兇猛,平常看著也就是男孩子氣點的姑娘,居然和男孩打架都不會輸。
早上買包子的時候申友乾還在說這個事。
大家對劉遠生的印象都不好,在一幫人普普通通的青春期里,劉遠生活出了小說里的男主角的味道,打架逃課泡吧談戀愛等等,申友乾咬著包子鄙夷裡帶著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羨慕。
無非是一種這個年紀的小孩覺得的自由。
「居然連姑、姑娘家都打!太不是、是男人了!」
申胖子兩口吃掉一個包子,廉曉禮想著他描述的昨天那場架,「可賀毓也挺能打啊……」
申友乾沉默了半晌:「你說得對,賀毓他、他媽的也不太像、像個女孩,哪有像她這麼、這麼彪悍的,從小就欺男、男霸女……啊不是,從小就、就是惡霸……」
怎麼聽都很奇怪,廉曉禮換了個問題:「她跟劉遠生什麼仇,什麼怨?」
昨天到場的劉家人感覺氣質都不一樣,劉家夫妻看著老老實實,老劉麵館現在的男主人看上去老實巴交,女主人也挺和善,而那個大兒子劉聞聲,書生氣很濃重,還有點病懨懨的。
這個小兒子反而看著就有點不像個好人。
但劉遠生的確有種女孩喜歡的那種偶像劇壞小子的味道。
「估計小時候不對、對盤,反、反正劉遠生以前抓蟲子嚇、嚇柳詞反而被賀毓用蜈、蜈蚣嚇哭過。」
申友乾說完自己笑了起來,差點把包子噴出來。
「不過能讓賀毓生氣的也、也就是柳詞了。」
申友乾從小在這邊幼兒園長大,賀毓和柳詞形影不離,他雖然也會一塊玩,但始終惦念著男女有別,總不會無時無刻在一塊。
但有些好是裝不出來的,賀毓對柳詞就是好。
「柳詞……這丫頭賊、賊悶,有時候也挺會玩,但賀毓沒人她就是一、一啞炮。」
申友乾這話說得有點酸。
廉曉禮聽了一耳朵童年軼事,開始羨慕這種一條巷子長大的情誼。
而賀毓不在,柳詞中午飯都沒吃,上課的時候廉曉禮還發現柳詞在開小差,因為她頭一次沒回答出老師的問題。
邵倩很關心賀毓,還問柳詞賀毓是真的下午回來嗎,今天來不了我要不去看看她。
被柳詞拒絕了。
她這人一開始總是硬邦邦,但聊幾句,反而柔軟了不少,邵倩覺得柳詞聲音怪好聽的,再聽她溫聲細語,眼鏡片後面那雙眼睛清清澈澈,重要明白為什麼賀毓為什麼老夸柳詞秀氣了。
秀這個字其實要求挺高。
跟俊一樣,帥氣跟英俊就不是一種風味。
比如賀毓就有點俊,看臉,看動作的那種。
「那你幫我問候一下唄,這傻逼,騎車都能摔,太菜了。」
班上一大半的女孩其實都是細語說話的,賀毓這種粗鄙之語老掛嘴邊的其實沒幾個,結果因為磁場問題全都聚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