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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聞聲轉頭,沖兩個小妹妹笑了笑,「你們又來找思君姐姐拿書看?」
賀毓嘟囔了一句:「你不也是嗎?」
沈思君笑了笑,她笑起來都好聽得有些過分,賀毓覺得她像是電視劇里的女妖怪,「聞聲是來給我送面的,我一天沒吃飯了,有些昏頭。」
劉聞聲笑了笑,「是啊。」
他看著就像個病弱的人,給人一種及易被摧折的感覺,偏偏生了一雙桃花眼,看人的時候像是蘊藏了濃濃的情誼,使得那種病氣一下子被忽視了。
當然這種氣質賀毓尚不能明白,反而是站在賀毓身邊的柳詞注意到了劉聞聲有些微腫的嘴唇。
「那我走了。」
劉聞聲站起來,他雖然瘦,但個子很高,頭髮有些長,但看著軟綿綿的,淡藍的襯衫有些大,扎在褲子裡,那腰細得又讓人覺得他可能會被吹折。
「好呀。」
沈思君揮了揮手,她懶洋洋地臥著,幾縷頭髮粘在臉上,昏黃的燈下顯得那張臉越發靡麗。
賀毓說:「思君姐姐你真好看。」
沈思君哎呀一聲,「小賀可真會說話,知道你想看什麼,自己上樓吧。」
賀毓喜歡看漫畫,煙行籠巷的書屋並沒有她想看的那種,沈思君也喜歡看,她買了會告訴賀毓。
而柳詞跟在賀毓身後,說了聲謝謝姐。
她和賀毓一樣的年紀,一個跳脫一個沉穩,站在一起卻有種奇異的和諧。
柳詞的眼神落在沈思君同樣微腫的嘴唇,她年紀還小,雖然有些東西懵懵懂懂,卻還是能區分女人的區別,沈思君像一朵綻放的玫瑰,無時無刻都在吸引旁人的視線,同性也不例外,只不過少女多的是崇拜,是憧憬,是也想成為這樣的人的一種嚮往。
柳詞對沈思君很尊敬,她的眼神很清醒,很少能看出這個年紀孩子的味道來。
沈思君笑了笑,擺了擺手,「你想看的我也買了,看去吧,上面桌上有檸檬水,讓賀毓別馬大哈又倒在我的地毯上。」
賀毓聽到了,探出個頭,嗷嗷地叫:「我不會的!」
閣樓是兩層的,沈思君自己住頂上,這棟鋪子被她花大價錢裝修,變成了獨一無二的風格,也會招待一些客人。
小客人就是巷子裡的孩子,被爸媽叮囑,然後開開心心地過來。
大的客人是沈思君的客戶,一些喜歡旗袍的闊太太,偶爾一起聊天,精緻的茶杯放下,清脆的聲音伴隨著留聲機穿出的音調,和女人的笑聲融在一起,和其他的店鋪形成鮮明的風格。
沒人知道沈思君從哪來,只知道她在這裡很多年。
也知道她並不缺錢,漂亮女人引起的流言蜚語很多,很多主婦都在背地裡說她壞話,明面上又和和氣氣,在沈思君過來買東西的時候夸一句沈老闆真是漂亮。
在沈思君轉身的時候揪住丈夫的耳朵,千叮嚀萬囑咐。
而孩子無所謂,賀毓坐在地毯上,在光下看著沈思君托人買回來的漫畫,還有一些國外買的畫冊,賀毓看得認真,柳詞也是。
她家的書很少,她天生就愛方塊字組成的故事,這個年代的家長對書還是有敬畏感,認為是崇高的事,不反對,但書很貴,柳詞有一張圖書館的卡,經常過去看。
賀毓學畫畫,她就去圖書館看書等她,在一起回家。
有些書圖書館沒有,沈思君這裡有,她看的入迷,似乎要沉溺在文字里構建出來的虛擬世界裡。
賀毓從畫中抽離,看了眼旁邊的柳詞。
柳詞的頭髮很短,劉海也有點厚,她的下巴尖尖的,臉上還有雀斑,黑框的眼鏡看上去很笨重,卻遮不住她專注的眼神,鼻尖那顆痣在光下清晰可見。
賀毓一直覺得柳詞長得很舒服。
在學校的時候大家總喜歡評選校花,這個美那個丑的,柳詞這個不愛說話的都能被打入丑里,簡直是有些人找茬,她憤憤,柳詞卻沒什麼反應,「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賀毓不高興,「你哪裡丑,你那麼好看。」
柳詞覺得賀毓在消遣她,就不理她了。
又過了兩分鐘,柳詞轉頭,似乎是忍無可忍的樣子,「你還要盯著我到什麼時候,想看我這本就直說啊。」
她其實是一個挺有脾氣的人,但同學們都說柳詞脾氣很好。
賀毓都會在一邊腹誹,心想你們知道個屁。
柳詞生氣的樣子最好看,那雙向來沒什麼波瀾的眼裡像是淬了火,像是徹底把人看進眼裡。
賀毓摸了摸鼻子,「我不看。」
「那你看我幹嘛!」
「看你好看!」
「賀毓——」
「好啦好啦不和你鬧了。」
「到底是誰鬧啊?」
沈思君聽著上面女孩的打鬧,笑了笑,門口的風鈴響起,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女孩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半個西瓜。
「姐姐好!」
廉曉禮笑得燦爛,「我是21鋪的,我媽媽叫我來給姐姐你送個西瓜,以後就是街坊啦。」
沈思君站了起來,她的身材很好,走過來的時候還帶著香,廉曉禮那裡見過這種陣仗,後退了一步。
沈思君笑了一聲,接過那半個西瓜,「謝謝囉。」
她眨了眨眼,正好賀毓和柳詞從上面下來,賀毓似乎搶走了柳詞的眼鏡戴在自己臉上,暈乎乎的,被柳詞掐了好幾下,差點沒從樓梯上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