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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說我能不能考上啊?」
要出門的時候賀毓提著她的畫包問了句。
被洪蘭紋捏了一下耳朵,「你最好給我爭氣點,不然你媽話都放出去,面子往哪擱啊。」
賀毓配合地露出痛死了的表情,意思意思地掙扎了兩下,「我會努力的。」
洪蘭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最好是。」
她慢吞吞地下樓,在樓下往柳詞那邊看了眼,結果轉頭看到了柳語。
剛上初中的柳語看著比柳詞招人喜歡得多,一天到晚笑眯眯的,小姑娘臉有點圓,看到賀毓打了聲招呼,喊了聲姐。
「你找我姐嗎?」
賀毓:「沒啊,我就隨便看一眼。」
柳語抿著嘴,不太明白賀毓為什麼這麼說,不過她也沒多想,歪了歪頭,「你要出去了嗎?」
賀毓點頭,「我拉個車。」
她的手拆了紗布之後看著是挺正常的,其實每天還要噴藥,昨天睡前噴得有點多,以至於藥味蓋過了她衣服的味道,柳語聞了聞,頗為關切地問:「你這樣騎車沒問題嗎?」
然後她被賀毓颳了一下鼻子,「你瞎操什麼心,我好著呢。」
還表演了一下秀肌肉的姿勢,可惜她也不是什麼是健美選手,這個動作只能被劃入滑稽的範疇,把柳語笑得肚子都痛了。
賀毓拉著車沖她揮手,「走了啊。」
柳語手上還拎著豆漿,看著賀毓往前走了幾步,把車停在一邊,上樓去了。
她眨了眨眼,心想那不是那個曉禮姐姐的家麼。
以前周末不是自己姐姐和賀毓姐一塊的嗎?
柳語和柳詞住一個屋子,隱隱約約能感覺到柳詞的心情不好,天剛亮柳詞就起來了,柳語睡意朦朧還能聽到柳詞翻書的聲音。
她其實壓力挺大,姐姐成績太好,也不愛說話,雖然是親的,但並不是無話不說。
爸爸又不管事,媽媽又是一個成天看著就心情不好的人,加上弟弟妹妹吵吵鬧鬧,家裡其實很煩人。
所以柳語不太喜歡家裡,也更喜歡賀毓那種性格的姐姐。
可喜歡是一碼事,但看平常跟自己姐姐形影不離的賀毓跟別人一塊玩了,周末都沒她姐,柳語又有點生氣。
她跑上樓,還沒推開門就喊了聲震天響的姐,把柳詞嚇了一跳。
「怎麼了?」
「賀毓怎麼沒找你出去玩啊?——」
賀毓走進廉曉禮家的時候廉曉禮剛洗完頭,還在吹頭髮,她家住一樓,推開門就是,樓上的住戶不過她這邊,往後巷走,還挺清淨的。
「咦,你爸媽呢?」
「我爸爸去外地了,媽媽大早上就去店裡了。」
廉曉禮家賣衣服,還有一些配飾,耳環什麼的,賀毓也去溜達過,那些衣服是挺好看,反正不適合她這個年齡段的。
現在看廉曉禮,覺得大概只是不適合她自己。
廉曉禮穿起來就挺好看的。
廉曉禮穿著一條格子裙,裡面是一件白色蕾絲立領的襯衫,看著就乖。賀毓看她吹頭髮覺得無聊,就拉了一隻凳子坐邊上,廉曉禮:「你可以玩我的遊戲。」
她的聲音被吹風機的聲音蓋住,賀毓啊了一聲。
「我說,你可以拿我手機玩遊戲。」
賀毓哦了一聲,搖了搖頭,「我趴會兒。」
她還打了個哈欠,廉曉禮問她:「你昨天晚上沒睡好?」
賀毓撓了撓頭,她今天的劉海格外地翹起,蟋蟀似地往外戳出兩根,「是啊。」
她眯了眯眼,廉曉禮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等會我把你這兩搓拉拉直?」
賀毓來了興趣:「你會啊?」
廉曉禮點點頭。
廉曉禮的家庭條件比賀毓家好不少,起碼能組一小套,等廉曉禮吹完頭髮,賀毓被她摁著夾劉海的時候才知道她家在隔壁區還有套房子。
「原來你家那麼有錢,那還來這邊幹什麼?」
賀毓還在打哈欠,被廉曉禮按著動彈不得,夾個劉海的姿勢實在太近了,賀毓坐在沙發上,廉曉禮半蹲著站在她面前。
「因為我媽說這邊人流量大,那條街生意確實好呀,你看思凡。」
煙行籠巷的確算得上整個城市的中心,因為太老,偶爾還夾著幾棟古建築,又顯得金貴起來,政府還會撥款,雖然住的都是一些窮人,其實房東都富得流油。
這兩年高速發展,不少人來這邊旅遊還專門挑挑揀揀這種破落巷子,美名其曰失落的古意,賀毓是沒琢磨出啥,她只是覺得抽水馬桶都沒有的地方條件實在惡劣,冬天瑟瑟發抖,夏天熱得想要跳樓。
莫名其妙的發展帶動了分支巷頭的聲音,不少鋪子都換成了新潮的店面,但老的還跟膏藥似地貼著沒走,最後倒是交叉成了奇異的風格。
「思君姐那是她自己會搞。」
劉海熱熱的,賀毓沒什麼耐心,問了句好了沒。
靠得太近,廉曉禮的臉近在眼前,讓她有點不自在,而廉曉禮笑的時候熱氣噴在她臉上,更讓他坐立難安。
「別亂動,等會燙到。」
賀毓老實了。
等夾板鬆開,她迫不及待地拿了鏡子照,發出喔的一聲,沖廉曉禮豎起大拇指,「厲害啊。」
廉曉禮把東西收回去,穿上舞蹈鞋,「你不是下午上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