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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流為倒霉蛋蘭堂捏了一把汗,他重複說:「我們港黑?你加入港黑了?」
「是啊,森先生懷疑這件事是內部人做的,就讓我這個新人出面調查了。」太宰治露出假笑,「前輩,以後請多多指教哦。」
赤松流先是驚訝,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森鷗外用他受傷這件事設套,太宰治跳了進去。
赤松流的心情在一瞬間有點複雜。
森鷗外的算計是典型的陽謀,但太宰治居然願意跳進去……
「好吧,有什麼問題,你盡可以來找我。」
不可否認,赤松流有那麼一瞬間被太宰治的行為感動了。
太宰治聽後挑眉,他露出歡喜的微笑:「真的?」
「真是個可靠的前輩呢。」
然後太宰治湊近赤松流,單手壓住赤松流的右手手腕,他拉長語調問赤松流。
「那你真的不知道,是誰泄露你的蹤跡嗎?」
赤松流抬眼看太宰治。
眼前的少年儘管還帶著一絲嬰兒肥,但他的笑容卻足以讓大部分人渾身發寒。
太宰治如此說:「可靠的前輩,告訴我吧,是紅葉姐,還是蘭堂?」
他笑著,仔細感受著赤松流的心跳和呼吸,試圖發現一絲端倪。
「我個人傾向是蘭堂,紅葉姐和先代有仇。」
「但也許是紅葉姐誤導了大家?」
「所以能告訴我,是誰嗎?」
第025章
若是普通人驟然聽到太宰治這番話, 恐怕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奈何眼前的是赤松流,一個要死的時候也不忘記安排後事的混蛋,所以儘管突然被太宰治這麼試探, 赤松流的確有點驚訝,但他的呼吸和心跳沒有任何變化。
任何時候都不能放鬆對自身的控制, 否則容易被敵人發現端倪。
這是赤松流用血得到的教訓。
赤松流忍不住在心裡對哈桑說:「雖然有點時空錯亂的感覺, 但眼前這位太宰治真的是一位天生的黑手黨,生來就是幹這行的料子啊。」
哈桑提醒赤松流:【你先應付眼前吧, 太宰治的問題可不好回答哦。】
赤松流:「這有何難?看我的。」
赤松流看著太宰治, 眉眼彎彎, 露出一個極為自信的笑容。
同時赤松流動了動手,他的右手被太宰治壓著,此刻他反手壓住太宰治的手背。
赤松流認真地說:「太宰, 我不會死的。」
太宰治聽後眼睛微微睜大,原本暗沉的鳶尾色眼眸因睜大,在燈光的照射下變成了淺淺的褐色, 看起來透明而溫暖。
赤松流繼續說:「一想到如果我死了,你就要獨自一個人面對這個無聊而滿是謊言和欺騙的世界, 我就覺得自己活著還是有點用的。」
「我本來想, 如果你能去上學讀書,在其他領域做出一番事業, 就仿佛是我自己這麼做了一樣,心中會生出一股滿足感。」
「但你還是加入了港口黑手黨, 還是因為調查我遇襲而加入的。」
「我沒有資格評價你的選擇, 更沒有資格說你做的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但我想,如果在同樣處境裡的不是自己一個人, 是不是會稍微好些。」
「人類這種無聊的存在,果然還是怕寂寞的吧?」
「所以你放心,太宰,我向你承諾,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死的。」
「你的存在是有價值的,因為你,我會努力活下去,這麼想一想,心情是不是稍微好了一些呢?」
太宰治怔怔地看著赤松流。
赤松流那雙黑色的眼睛此刻非常明亮,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信和神采,是太宰治不曾擁有的東西。
許久後,太宰治長出一口氣,他感慨地說:「真是太厲害了,赤松先生。」
「你這個回答完美地規避了我的問題啊。」
他雖然這麼說著,神態卻輕鬆了很多,嘴角的笑容也沒那麼冰涼了。
因為這個回答的確讓太宰治內心某個隱秘的地方輕輕鬆了口氣,仿佛胸口的凝固鬆動了一樣。
太宰治又一次重複自己的問題:「所以果然是他們兩個之一嗎?」
這次問話時的語氣總算不像之前那麼陰沉了。
赤松流放鬆身體靠在後背,他饒有興致地說:「為什麼這麼判斷?」
「很簡單啊,我聽森先生說,你醒來後說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北美不死者集團的聯絡事宜。」太宰治嗤笑道:「一個攛掇我脫離森先生控制的人,能說出關他屁事的人……在好不容易從死神手中掙脫出來後,第一個想到的是為組織謀劃聯絡事宜?」
「別逗我笑了。」
太宰治攤手,臉上流露出了得意和輕蔑的神色:「也就那個利益至上的森先生沒有在意這一點而已。」
因為不管赤松流心裡怎麼想,他的行為始終是以港口黑手黨的利益為優先的。
赤松流:額。
——可惡,都怪當時哈桑說蘭堂快完蛋的語氣過分焦急。
「森先生給我開工資,我自然會認真工作嘛。」赤松流打了個哈哈,隨即他話音一轉,「答案嘛,我可以告訴你,你真的要聽嗎?」
太宰治聽到赤松流這麼說,神情微動。
赤松流笑吟吟地說:「加入港黑後的第一個工作不是自己探查出來的,而是我劇透的,你確定要這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