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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有著憂鬱的眉眼和疏離清冷的氣質,周身上下縈繞著神秘的感覺,她那頭菸灰色長髮凌亂地散在腦後,幾縷長發划過臉頰,反而讓她的臉色越顯蒼白,就好像那年她消失在風雪中時的晶瑩剔透。
「愛沙。」果戈里神色柔和地說:「好久不見了。」
蘭堂:「…………」
蘭堂:???
蘭堂心說自己在不列顛雖然有【熟人】,可他們大多都是鐘塔侍從啊,他年輕時參加異能大戰,也和不少英國佬撕逼過,但肯定沒有眼前的果戈里!
蘭堂對哈桑說:「小丑在不列顛,也許魔人也在,看樣子魔人還在和鐘塔協商,怪不得我找不到具體文件。」
哈桑聽到愛沙這個稱呼後立刻變臉,他神情慘澹地對蘭堂說:【你先別管報告和協商內容了,先想辦法跑吧,流小時候曾在果戈裡面前用過一次寶具,當時流偽裝成小姑娘,叫愛沙。】
蘭堂:「…………」
不是,等等!弟弟!你居然還和果戈里有過那麼一段嗎?
蘭堂是知道赤松流曾和魔人在西伯利亞上有過糾葛,但他萬萬沒想到赤松流還變成一個叫愛沙的小姑娘,和果戈里幼年相識!!
蘭堂立刻調整表情,露出了迷離而茫然的神情,他微微側臉,眼中滿是疑惑:「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小時候的名字?」
哈桑:【…………】
佩服佩服,不愧是兄弟。
果戈里先是一愣,隨即遏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愛沙,愛沙!你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原來如此,所以你才能自由自在地飛翔著,掙脫過去一切束縛嗎?」
果戈里大聲說著:「是啊,只有我還被困在那年風雪之中,只有我還活在過去,我天天追尋著自由,沒想到是最初的起點束縛了我,我明白了,謝謝你!」
下一秒,果戈里露出了非常溫柔的聲音:「愛沙,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
哈桑:【跑!!】
刺啦——
金色漣漪和虛色幻影撞擊在一起,蘭堂身前閃過金色空間壁障。
蘭堂一邊在心裡吐槽赤松流,一邊聽了哈桑在幾秒內科普的:果戈里的空間能力是為了偷赤松流去看星星月亮而覺醒的。但是覺醒了能力的果戈里想要得到愛沙小姑娘的心臟,並用魔術讓愛沙得到永生。
蘭堂內心無比糾結,他曾擔心赤松流在和太宰治的感情之中受到傷害,但現在想想,他反而需要擔心赤松流會不會變成魏爾倫那樣的人渣了==
夜色降臨,蘭堂和果戈里都默契地避開了四周的人群,邊打邊轉移,很快他們來到一處僻靜的街心樹林中。
空間在劇烈碰撞著,金色方塊破碎又成型,虛色圓圈像是漆黑的空洞,不斷出現在蘭堂身周,蘭堂倒是很適應這樣激烈的異能力者戰鬥,行動間從容沉穩,不見一絲慌亂。
對蘭堂來說,一對一的戰鬥永遠要比戰場上無數人一起撕逼來的輕鬆。
畢竟當年在戰場上打鬥時,時不時就有不遠處的戰場斜飛過來一擊,頭上偶爾還會落個流彈什麼的。
然而蘭堂的從容落在果戈里眼中,就是另一種意思了。
菸灰色長髮的女子懸浮在天空中,輕輕抬手間,金色空間風暴就壓了過來,一如當年牌山前穿著蕾絲裙子的小姑娘,輕描淡寫的轉身,就掌控了創造和毀滅。
「愛沙……」果戈里內心特別激動,追尋多年發現當年的人一如既往,還有什麼比這是更讓他興奮的事嗎?沒有了!
這邊蘭堂已經飛速給自己做好了新人設,該說他不愧是專業的間諜,他這麼對果戈里說:「你的能力為什麼和我這麼相似?」
果戈里聽後眼睛微微睜大。
明明是他的能力先出現的,當時愛沙並不會這種空間能力,現在愛沙忘記了自己,卻有了這樣的空間能力,這說明了什麼?
「太悲哀了。」
果戈里如此說:「你的思想已經得到自由,身體卻被束縛著,我的身體已經得到自由,可我的思想被束縛,我們真是太悲哀了。」
可為什麼,他的心中會有一股遏制不住的喜悅之情?
啊,神啊,這是什麼感覺?
蘭堂垂眸,神情越發憂鬱,還透著一股冷峻和淡漠。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菸灰長發女子語氣淡淡地說:「你所追尋的自由是無法從他人身上得到。」
「你可曾在睡眠時踏入狂風暴雨的海浪之中?你可曾在鬧市之中感受到幽谷蘭花的清香?你可曾在歡騰的慶典上聽到神明的低語?你可曾在夜深人靜時翱翔四海,俯瞰大地?」
蘭堂的神色有些迷離,有些恍惚:「你的靈魂從未有過自由。」
他輕聲說:「也許我幼年時曾認識過你,可對如今的我來說,你已經是散在沙灘的浪花,而我已經駛入更加莫測的大洋。」
「你追逐著我踏入海浪,卻在做出這個決定的一瞬間,就失去了自由。」
「真是悲哀啊……」
蘭堂深深地看著有些怔忪的青年:「你說的沒錯,太悲哀了。」
說完,蘭堂瀟灑地轉身,金色的漣漪在他眼前盪開,他踏入彩畫集中,快快地溜了。
獨留下果戈里,他靜靜地站在林間,月光灑落,卻照不亮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