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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先代首領死後,尾崎紅葉是第一個表態支持森鷗外的,若非她的支持,森鷗外不可能暫時坐上首領位置。」
「中原中也實力那麼強,我也沒把握在他的攻擊下保護好太宰。」
「難道要我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嗎?一切都讓你來幫忙?那算什麼?我做不到。」
織田作之助說著說著,居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你不用擔心我,流,我當時已經做好覺悟,如果我成功了,我不會再寫小說了,但我不會覺得難過或者沮喪。」
「這些年我時常在想,人是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太宰曾為此迷惘過,你從不迷惘,卻讓我看不到活著的生氣,就仿佛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但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他看向赤松流,神情沉穩而厚重,仿佛一座無聲卻始終佇立著的大山。
「人是為了救贖自己而活著的。」
「我想要寫小說這樣的理想在你們的生死面前不算什麼,可能是我狂妄自大了,但如果我的放棄可以讓你們擁有活下去的機會,甚至為此而得到救贖……」
「我認為,那就是我全部的人生意義了。」
「這樣的意義比單純寫一本小說要更有價值。」
赤松流:!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他的手緊緊握起來,情緒有些激盪。
這次港黑突然內亂,要說對赤松流沒影響是不可能的。
莫名其妙就被拆家了,拆家的還都是他重視的人,赤松流心底也會生出一些惱怒和煩躁的情緒,只是他向來不允許自己被這樣的情緒擾亂,強行壓下或者無視了而已。
赤松流早已養成了無論何時都能迅速做出冷靜判斷的習慣,他甚至可以在距離成功的前一步驟然收手,而不會被巨大的情緒落差影響到自身。
但此刻聽到織田作之助的話語後,赤松流心底那些細微的晦澀情緒,就仿佛堅冰遇到冬日暖陽,瞬間消融了,甚至還化成了潺潺流動的溪流,一點點填滿了他的心。
一時間,他整個人似乎都更加透徹、更加溫和。
就好像有什麼無形的存在被稀釋淡化了一樣。
赤松流用很大毅力才強行忍住幾乎決堤的情緒,讓自己微笑起來。
「……這樣啊,那可真是太榮幸了。」
他何其有幸,能遇到這樣的人。
「是嗎?我倒是覺得自己很幸運。」
織田作之助沒注意赤松流的情緒,他問赤松流:「對了,特務科這邊的任務對太宰來說不算什麼,我聽太宰的意思,特務科好像很重視他,這邊又是正規部門,安全有保障。」
他盯著赤松流:「你呢?你身邊有保鏢嗎?你是一個人來東京的嗎?」
赤松流:「…………」
他心中的感動頓時被凍住,並有了轉身跑路的衝動。
第182章
織田作之助從不摻和赤松流的工作問題, 他只在乎安保問題。
每次提這個,赤松流都有種被教導主任盯著檢查家庭作業的錯覺。
這次赤松流是一個人來東京的,若讓織田作之助知道這件事, 赤松流覺得織田作之助會立刻將他打暈塞到車裡並親自送回港黑。
赤松流大腦急轉,他立刻說:「我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一本正經地說:「我帶了小銀。」
織田作之助不滿地說:「銀的實力不足。」
「但作為聯絡和安全裝置卻足夠了, 你也說了, 這邊是東京,整體還是很安全的。而且你和太宰也在東京啊, 真遇到生死關頭, 你難道會拒絕我的求助嗎?」
赤松流振振有詞地說:「小銀主要起到一個通風報信的作用, 出事了她會立刻給港黑傳消息並來找你的。」
織田作之助怔了怔,他突然覺得自己來東京是一件不錯的事。
「……那你以後來東京,都和我說一聲, 我好隨時支援。」
赤松流連忙乖巧地應了。
他飛速轉移話題,問織田作之助:「特務科怎麼安排你和太宰的?」
「我在家接受審查,太宰去特務科幫忙了, 他有了新的身份,是坂口炳五。」
說到這裡, 紅髮男人有些無奈和尷尬:「安吾沒事吧?」
「太宰居然算計安吾……」
赤松流倒是很高興:「挺好的啊, 坂口去北美出差了,他最近不適合留在港黑, 港黑缺少人手,你們都跑了, 好歹給我留個幹活的人。」
織田作之助啞然:「……安吾會同意?」
「他是我們的好朋友, 很善解人意的。」
赤松流一副你信我的表情:「只要太宰在特務科好好干,坂口安吾就是港黑最重要的幹部,你放心吧。」
織田作之助聞言想了想:「太宰好像幹得挺開心的。」
「我一直很擔心他, 他站在黑與白的中間徘徊,如今有機會來救人的一方,就繼續做下去吧。」
赤松流聽後笑了笑,他說起另一件事:「既然太宰在特務科,我留個聯繫方式,定期聯繫。」
織田作之助又不是笨蛋,他立刻明白了赤松流的意思。
「你這是要挖特務科的情報嗎?」
赤松流狡黠地說:「這是互通有無,有些特務科不適合做的事情可以直接交給我們嘛,我提前得了消息,好向種田長官抬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