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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的赤松流非常沉靜,就像是一個機器人,收斂了一切感情和情緒波動,木然地看著這個世界。
造成兩者差別的關鍵點到底是什麼?
哈桑卻是輕笑起來,沙啞的笑聲在昏暗的房間裡顯得深沉可怖。
【只是稍微放開一些控制,惡念的侵蝕和泛濫就足以讓關押流的所有人陷入瘋狂,否則他是怎麼從實驗室和默爾索里跑出來的?】
隨即哈桑話音一轉:【不過流挺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間,現在的他非常牢固,因為作為心靈道標的錨點足夠多,足夠安全。】
錨點。
太宰治恍然大悟,他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平行世界的赤松流沒有和港黑的人產生深入的聯繫,唯一認識的朋友織田作之助還死了,那邊的太宰治還一槍崩了赤松流,所以在所有的線都斷裂後,赤松流就被那個黑色泥水徹底吞噬了嗎?
怪不得啊,太宰治想起他十八歲生日那晚,赤松流對他說的話。
【你成為人、以人的方式活著,並得到幸福這件事本身,就是在肯定我存在的意義了。
我愛著所有努力生活、努力奮鬥拼搏的人。
因為看著這樣的人,會讓我覺得,我的堅持是有意義的。】
太宰治閉了閉眼,他顫抖著說出了當時他曾說過的話。
「那他呢?他要怎麼擺脫這個局面?依靠聖杯嗎?」
與此同時,赤松流被哈桑拉到記憶片段里,趁著這段時間被科普了男朋友得到了【書】,還通過【書】得知了他所有隱瞞的事。
赤松流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恨不得扎綾辻行人的小人。
——哇靠我讓你拿著【書】就是為了防止太宰治奪走【書】,你可好,直接給他看了!!你們倆關係這麼好的嗎?
等赤松流從記憶片段里出來後,就聽到了太宰治這句話。
赤松流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腦子一熱就想睜開眼拉住太宰治的手,將回家再回來這事說出來。
哈桑連忙踩剎車:【停一停,你腦子燒糊塗了?你確定太宰治知道你的目的後,不會撕書嗎?】
赤松流卡住,理智回歸,他繼續裝睡,心裡對哈桑說:「你試探一下太宰治怎麼看待聖杯戰爭的。」
哈桑得了赤松流的要求,心裡踏實了不少。
他含蓄地說:【聖杯是一個萬能許願器。】
太宰治卻不這麼認為。
如果真是一個萬能許願器,那隔壁的平行世界是怎麼毀滅的?
太宰治提了自己曾和綾辻行人說過的想法:「封印只有流能承受嗎?不能轉移嗎?特務科有轉移能力的異能力者,有【書】的輔助,可以將此世之惡轉移到別的封印體上嗎?」
哈桑覺得這個設想很有創意,他說:【能承受封印的人必須明白這到底是什麼,只有非常優秀的魔術師才可以扛得住這股惡意和污染。】
「鍊金術師呢?」太宰治鍥而不捨地說:「馬蒂勒秘藏的鍊金術師呢?」
哈桑無語地說:【你以為馬蒂勒為什麼對流很禮遇?只要流的要求不過分,他們都會同意。】
太宰治聽後忍不住磨牙,所以馬蒂勒那邊早就推測出赤松流的問題了?
是了,織田作之助曾提過,不管是菲勒還是麥扎都要求織田作之助好好保護赤松流,千萬別讓赤松流的軀殼被破壞。
太宰治問哈桑:「還有個問題,流是其他世界的人,他的目的到底是去掉體內的異能體,還是回家?」
赤松流又想罵人了,哇靠,怎麼太宰治連這個都挖出來了?!
哈桑心裡為自家御主掬一把同情淚,太慘了,慘得沒法看了。
哈桑問赤松流:【我要怎麼回答?】
赤松流說了幾句話,哈桑同步學給太宰治:【我心安處是故鄉,你無需擔心,他對你的承諾是不會變的。】
太宰治沉默了,他狐疑地盯著哈桑,又看了看沉睡的赤松流。
「……這話聽著不像你能說出來的,流醒了?」
哈桑想笑,他忍得很辛苦。
赤松流連忙讓哈桑提問,哈桑說:【那你要什麼答案?你為什麼想要知道這些?你能做什麼?你又能改變什麼?】
太宰治抿唇不語。
他為什麼想要知道這些?他怎麼能不想知道這些?
如果赤松流想要回家,他……先不提他們之間的感情問題,單說赤松流這個理想就註定無法實現,因為他的家鄉已經變成了空白啊!
太宰治想到平行世界裡那個占據了赤松流身體的此世之惡曾說過的話,赤松流所在的世界已經被剪定了,赤松流註定無法回家。
一旦赤松流真的拿到聖杯,許願回家,他會死的!!
可是要說出這一點嗎?
太宰治不敢確定赤松流是睡著還是醒來了。
他根本不能說出這個消息。
通過眼前這位阿薩辛的話語,以及從平行世界看到的情報,太宰治根本無法想像赤松流為了封印此世之惡,到底堅持了多久,堅持的信念又強悍到何種地步。
如果讓赤松流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理想是虛假的,他註定失敗,那他還能繼續封印壓制此世之惡嗎?也許下一秒世界就被赤松流的失控而毀掉了。
太宰治動了動唇,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絕望和悲憫,他說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