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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的心情也很好, 他說:「種田長官會去, 我和他提了你的事。」
有種田長官帶著出門,能給綾辻行人省下不少麻煩。
綾辻行人微微挑眉,他看了一眼在旁邊乖巧極了的中島敦, 若有所思:「這小子是不是犯錯了?我聽說他給特務科搞了個大單子?」
綾辻行人剛開始是打算跟著中島敦一起去的。
特務科內部想要升遷,哪怕背後有人, 也需要實際的功勞。
綾辻行人的消息很靈通,他聽自己的助理辻村深月嘟囔過中島敦升遷的事。
這小子不僅被特務科要求提前畢業,還一進來就當事務官,僅僅背後有人是不夠的。
中島敦有了功勞,卻跑到綾辻行人這裡打工,明顯是躲避太宰治的。
現在能讓太宰治真正發火的理由有且只有一個了,那就是港黑的K。
但如果中島敦真的有損港黑的利益,港黑必然會動手。
港黑沒找特務科的麻煩,而中島敦還故意躲在綾辻行人這裡,顯然之前中島敦做了什麼牽扯到了K本人,大概率是一些私事。
「……啊,你還是這麼敏銳。」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地說:「流之前身體不太好,敦這小子居然還能讓流中毒,真是蠢得無藥可救。」
中島敦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太宰治看到中島敦的樣子,一直壓製得很好的火氣一股腦傾瀉了出來。
「彭格列指環戰,你就不能以特務科的名義提前拿到指環戰的具體細節嗎?」
「他們要改造並盛中學,你就這麼看著他們改造嗎?你就沒想過以保障其他學生安全的名義進行干涉和限制嗎?」
「他們送到並盛的各種器械和火力武器,你就沒查嗎?」
「即便彭格列不給資料清單,但凡你找夢野久作要點關東黑道資料,或者去特務科內部翻越文件,再去查一查相關組織的走私信息,扯大旗去敲詐一番,都不會犯那種錯!」
太宰治當初接到消息時的確非常惱火,他特別想將中島敦的老虎皮扒下來。
因為赤松流在某些時候對於自身的安全一點都不在意,或者說在別人看來很危險的狀態,他自己卻覺得無所謂。
從某個角度來說,赤松流也不是一個愛惜自己的人。
想想吧,他以前甚至會通過別人對自己的傷害和斥責,來感知這個世界的善良和信念。
當年森鷗外對赤松流頗多轄制和警告,赤松流在意嗎?
不在意,他反而覺得森鷗外是個有信念有手段非常合格的boss!
「假如有人暗算流,只需要將他手環里的毒換一種,和他當時狀態相反或者引發刺激反應的藥物,他立刻就會出事!」
「他的身體恰好處於一種異能解構和重組的狀態,任何輕微的涉及到能力本質的力量都會影響到他。」
「你以為中也將他關在偵探社,真的只是健康問題嗎?偵探社有亂步先生在,還有與謝野小姐,對流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一點你不如Q!」
太宰治將中島敦訓得頭都抬不起來,中島敦一邊聽一邊不斷分析,越想越慚愧。
中島敦只能在事情發生後做出應變,他暫時還做不到提前考量,思慮依舊不周全。
綾辻行人默默聽著,他忍不住說了一句:「他才十七歲。」
太宰治語氣冰冷地說:「我十七歲的時候已經在北美和費佳討論天人五衰的事了。」
綾辻行人嘴角抽搐。
中島敦的臉色本來挺蒼白的,此刻倒是平靜了。
他誠懇地說:「沒事的,綾辻先生,太宰先生說的對,我這次的表現的確有很大不足。」
「按照當時的情況,如果換了除兄長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都會直接中毒倒地。」
中島敦一邊思考一邊說:「而我只能礙於身份在外面看著,如果真的出事了,我會恨死自己的。」
假如當時中毒的是體質廢柴的芥川呢?
亦或者是太宰治中毒呢?
雲之守護者雲雀在中毒的情況下也能勉強站起來拿到戒指,給自己解毒,如果雲雀拿走了戒指,那相應的另一個人就會一直處於中毒狀態。
如果半小時沒有解毒……
中島敦深吸一口氣,他認真地說:「太宰先生,我無法保證下次能完美地解決事件,但我能保證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已經快要成為青年的中島敦鄭重地對太宰治鞠躬:「以及,萬分感謝您對我的教導。」
太宰治怔了怔,他覺得這句話挺耳熟。
哦,中午時,他剛這麼對森鷗外說過。
一瞬間,太宰治心底的火氣煙消雲散。
人都有懵懂愚蠢的時候,哪怕聰明如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太宰治嘆了口氣,神色鬆緩了一些:「……但願你說到做到。」
頓了頓,他說:「對了,你兩邊隱瞞這件事做的不錯,流專門對我稱讚了你的做法。」
中島敦驚訝地看太宰治,金紫色的眼眸里浮現出不可置信和點點開心:「啊?真的?」
他有些忐忑地問:「兄長不生氣我騙了他嗎?」
太宰治沒好氣地說:「你能將我們騙到,我們才會高興,這說明你終於有長進了!」
「如果後輩一直都無法超越前輩,這樣的後輩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