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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如此想。
太宰治聞言無趣地撇撇嘴:「所以他給你的禮物,你要接嗎?」
「為什麼不?我很好奇他會給我什麼。」森鷗外很期待,「太宰,今晚麻煩你了。」
太宰治懨懨地盯著森鷗外。
森鷗外像是忽悠小孩子一樣安撫太宰治:「你也對他很有興趣,不是嗎?」
許久後,太宰治拿出手機給赤松流發消息。
然後太宰治丟開手機,拉長語調:「既然他這麼優秀,一定會找到我的,對吧?」
森鷗外皺眉,有些不滿:「這是正事,別半中腰跑去自殺啊,我會很困擾的。」
太宰治笑了笑,無所謂地說:「自殺對我來說也是正事,突然期待晚上的到來了。」
森鷗外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對於太宰治來說,期待這種感覺本身,就很難得了吧。
赤松流接到太宰治發的消息後,有些無語。
太宰治:【晚上來找我吧。】
「總覺得主次顛倒了。」赤松流喃喃地說。
【你覺得應該去哪裡找他?】哈桑問赤松流。
「……果然是河裡吧。」赤松流心情複雜地回答。
跳河自殺太宰治,太有名了。
赤松流放鬆身體靠在椅子上,他拿起電話聯繫了幾個人。
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赤松流開始專心致志處理文件,時間一晃而過,眼瞅著到了半夜兩點,赤松流終於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深夜的橫濱一點都不安靜,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非常多,赤松流避開這些盯梢,他從港黑大樓地下停車場開車出了辦公大樓,沿著鶴見川往下游開。
橫濱地下勢力各自的地盤分布出現在赤松流腦海中,他精準地避開可能引起麻煩的地方,來到一處廢棄的倉庫。
倉庫就在鶴見川旁邊,赤松流靠在車邊,他閉上眼睛,似乎在休息。
清冷的風輕輕吹拂著河水,許久後,帶來了赤松流要找的人。
一個穿著黑色大衣、頭埋在河裡的人宛如水中幽靈,順游而下。
白色繃帶在水中張牙舞爪,宛如展開的電蛇,又像即將湮滅的光帶。
赤松流睜開了眼睛。
一個哈桑說:【真的在水裡啊。】
赤松流喃喃地說:「是啊,我也只是試一試而已。」
哈桑吐槽道:【你要下去將他撈上來嗎?】
赤松流呵呵笑:「打擾人家自殺是很沒品的事。」
他這麼說著,卻打開車門按了按車喇叭,然後他坐進了車裡。
等了大約十分鐘,一個濕噠噠的、仿佛是水鬼一樣的太宰治拉開了副駕駛的位置。
然後赤松流抬手將太宰治推出去了,他語氣溫和地說:「坐後排。」
太宰治的小臉青白而冰冷,他神色懨懨的,看過來的眼眸空洞而漠然。
赤松流掃了一眼太宰治,不客氣地說:「防止你突然搶方向盤。」
太宰治:「…………」
第005章
聽了赤松流的吐槽,太宰治的臉上多了點人氣。
他懶散地說:「……你想多了,這樣死掉身體會四分五裂,一點都不好看。」
雖然被赤松流拒絕了,太宰治沒有強求,他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赤松先生真是冷漠,我還以為你會將我拉上來的。」
赤松流啟動車子,他壓了壓後視鏡,確定自己能看到太宰治的臉,才回答說:「生命是屬於自己的,你有資格裁定自己是否活下去。」
太宰治微微側臉,他看著後視鏡。
因為後視鏡的面積很小,他只能看到赤松流的帽檐,赤松流的眼睛隱藏帽檐下的陰影里,完全看不清。
隨即赤松流一臉欣慰的模樣:「不過看到你最終放棄自殺,我還是很欣慰的。」
省的他再想別的辦法聯繫森鷗外了。
太宰治嗤笑道:「其實是我倒霉地碰到了一個塑料桶,現在的人真是太沒公德心了,居然將垃圾丟進河裡。」
他嘆了口氣:「差一點就能擁抱死亡了……」
赤松流樂了,他一邊開車一邊說:「那真是太可惜了,也許你可以加入河流環保公益組織,確定鶴見川水質清澈且無垃圾後,再去跳河自殺。」
「…………」太宰治張了張嘴,許久後才說:「這樣的自殺太艱難了吧。」
「那就換個方式,以後別跳河了。」
他這麼說著,車子停在一處會社前,赤松流走到會社前的鐵門,他手上帶著黑色手套,拿著一根別針戳了幾下,原本關閉的大門咔嚓打開。
太宰治趴在車窗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吹了個口哨。
赤松流打開鐵門後,回到車裡,開車進入了會社樓前的停車空地上。
赤松流停車後熄火,他扭頭對太宰治說:「跳河會污染水源,你不是說了嗎?人要有公德心。」
「下車。」
太宰治跟著赤松流下車。
眼前的是一座三層辦公小樓,就是很普通的路邊會有的會社。
太宰治臉上流露出興味的神色,他好奇地問道:「……禮物?」
赤松流抬手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他扭頭對太宰治笑了笑:「是啊,禮物。」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瞥了赤松流一眼,沒說話,跟上了赤松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