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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本是孤兒,雖然加入了極道組織,但最後成了網球選手。
芥川龍之介同樣是孤兒,同樣加入了極道組織,但他留在了組織里成為禍犬。
他們這對搭檔,一個站在網球場上,另一個卻站在槍林彈雨中廝殺。
這兩個孤兒的命運因為收養人的不同,最終踏上了一正一反截然不同的道路。
本來織田作之助還在頭疼怎麼處理故事結尾,等他聽太宰治吐槽紐約事件的具體情況後,頓時靈感如泉涌,一番奮筆疾書,結尾有了。
太宰治向來是第一個讀完織田作之助小說的人。
太宰治了解芥川和敦的過去,自然在小說里看到了很多相似的事。
太宰治忍不住心生好奇,織田作之助要怎麼寫結尾呢?
太宰治看的很快,很快就看到了故事的末尾。
故事裡,芥川龍之介最終被組織拋棄,成為了一隻流浪狗,被過去結仇的人追殺。
聽聞此事的中島敦立刻放下手裡的球拍,拿起槍械千里突襲,救出了芥川龍之介。
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一起逃亡。
逃亡之旅中,中島敦受了傷,芥川龍之介將中島敦藏了起來,然後他消失了。
中島敦醒來後發現芥川龍之介不見了,追殺也不見了,頓時明白怎麼回事。
他悲痛欲絕,他拋棄了網球拍,回到了過去的組織,接替了芥川龍之介的位置,開始持之以恆地找敵對組織的麻煩,並在某天,宛如瘋狗一樣衝到了敵對組織的據點中。
槍林彈雨之間,他似乎聽到敵人害怕地稱呼他為:禍犬。
就如稱呼他過去的搭檔一樣。
然後故事就這麼結束了。
第275章
太宰治看完後若有所思。
他問織田作之助:「織田作, 為什麼會想寫這種故事?」
織田作之助聞言歪頭想了想說:「沒有什麼想不想的,或者說……並不是我想寫這個故事。」
「我只是覺得,如果是敦和芥川的話, 他們就會這麼做。」
太宰治微微挑眉,他摩挲著書稿, 看向織田作之助:「怎麼說?」
「敦雖然看起來在特務科幫忙, 也在正常上學,可如果有一天他聽說芥川出事了, 他一定會去幫忙的吧。」織田作之助:「其實敦並不是一個按照道理去行事的人, 他的感性大於理性。」
「他對自己有著根深蒂固的不自信與否定。」織田作之助分析道:「現在的敦之所以看起來這麼堅定, 是因為流希望他成長起來,希望他能變得沉穩堅定。」
「敦是一個為他人而努力、並從他人身上尋找到自己存在理由的人。」
織田作之助嘆了口氣:「這也是敦聽說流可能出現危險,就立刻拋棄一切離開東京的主要原因。」
織田作之助說:「我一直覺得, 敦對芥川有愧疚之情。」
太宰治聽後眼睛睜大,他覺得這個說法很新鮮:「愧疚之情?」
「他和芥川是搭檔,但他不再執行黑蜥蜴的工作, 將明明是搭檔完成的任務全部丟給了芥川,以敦那孩子的心性, 他一定會為此內疚的。」
織田作之助堪稱一針見血地說:「如果不是流鼓勵他, 我想哪怕敦怕得要死,也依舊會留在黑蜥蜴出任務的, 因為他不希望流因此被當時的森先生責難,也不希望讓芥川陷入危險之中。」
說到這裡, 織田作之助瞥了太宰治一眼:「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隨便將工作推給搭檔的, 也不是誰都如中原中也一樣,能一個人完成很多艱難的任務。」
太宰治聽後噗得笑了,他嘆息這說:「從他人身上尋找自己的存在感……敦這樣可不行。」
「你有資格說他嗎?」織田作之助平靜地看著太宰治:「敦在通過流適應這個世界, 而你,太宰,你也一樣。」
織田作之助的眉目間隱隱有一絲憂慮:「你會愛上流,難道不是因為他看到並遇到了和你相似的東西,卻走出了和你不同的道路嗎?」
太宰治拿著稿子的手指突然攢緊。
「流在幫你見證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你自己沒法找到、但流卻找到的路。」
織田作之助認真地說:「我相信流可以一直走下去,可是相信和擔憂是兩回事。」
紅髮男人坐在太宰治面前,他注視著這個似乎成長起來的男人說:「如果流在某天倒下了,依靠他看著世界的你們都會倒下,你們要怎麼辦?你要怎麼辦?」
太宰治怔怔地看著織田作之助,嘴角動了動,許久後露出一個略顯浮誇和滑稽的笑容:「織田作,我有那麼脆弱嗎?」
織田作之助毫不猶豫地點頭:「是啊,你就是這麼脆弱的人。」
太宰治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織田作,你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是不是流……流那邊出什麼事了?」
太宰治知道織田作之助不是一個喜歡插手他人之事的人,這樣冷不丁說赤松流倒下的假設,難道他發現了什麼端倪?
織田作之助卻道:「難道出事的不是你嗎?你最近的狀態不對,就好像重新回到港黑一樣,你一定在謀算什麼,對不對?」
太宰治卡了一下,看向織田作之助的眼神有些哀怨。
這就是朋友太了解太熟悉自己的不好之處,太宰治語焉不詳地說:「我的確打算做什麼,不過這次的事和流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