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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侃侃而談,「當然現在我們都知道是安吾,但當時我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一直盯著中上層管理。」
「後來我去北美,也許一年沒回來,當初我盯梢的幾個間諜,有的完蛋了,有的被抓了,有的消失了,但還剩下一兩個。」
太宰治露出了如鯊魚嗅到血腥味的冰冷笑容。
「我繼續盯梢,然後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其中一個傢伙和另一個新加入的傢伙關係密切,而新冒出來的人是我幼年在宴會裡碰到過的人,不過當時他只是一個將領身邊的親兵,如今趁著我不在橫濱的時候,他加入了港黑並順利晉升為了中層管理。」
太宰治不擔心自己的謊言被戳穿,因為他的確收拾了不少間諜,總有一兩個間諜的身份能對得上,他說:「而森先生會給新來的人下一些指定任務。」
其實當時森鷗外有感於大韭菜坂口安吾的好用,有樣學樣,也開始使喚軍警的間諜。
森老闆本身就是軍人,大概率能推測出來間諜的出身,所以才使勁壓榨對方,這不就被太宰治抓到抹黑的機會了嗎?
「再加上當年魏爾倫事件森先生對你的警告,我判斷森先生和軍警有特殊聯繫,某些時候會為軍警開方便之門,甚至提拔軍警的間諜到關鍵的管理位置。」
太宰治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滿之色:「他要保護橫濱,我不反對,但如果要拿著大家的生死當他升官的功績,那就算了,不如他自己先去死。」
赤松流聽後,雖然理智上覺得邏輯通順,好像沒什麼問題,但他豐富的騙人經驗告訴他,這其中有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按照太宰治的說法,他認出了那名幼年見過的親兵,通過那個親兵和森鷗外的聯繫,才推測出森鷗外是軍警的間諜。
也就是說,那個親兵是關鍵。
可是按照赤松流對太宰治的了解,那個親兵估計早死在審訊室了,親兵的朋友恐怕也早涼了,具體情況是真是假,只能以當時太宰治提交的審訊報告為準。
但報告文書這種東西太好造假了,更何況太宰治以前不喜歡做文書工作,他……
「哎?這就是你新年後老老實實地坐辦公室處理文書的原因嗎?」
赤松流突然想起新年後太宰治的變化:「因為你在翻找任務記錄?」
太宰治:額,不是,他當時只是想讓赤松流知道自己變得沉穩了,有擔當了。
不過既然赤松流都幫他補了漏洞,太宰治就正色說:「是的,我在找對方這一年來的任務記錄。」
赤松流長出一口氣,他瞪了太宰治一眼:「你發現這種事幹嘛不和我說?你知道我在北美聽到紅葉姐緊急找我,說你背叛森先生、森先生又失蹤、港黑亂成一團時的心情嗎?」
太宰治卻也瞪了赤松流一眼:「可你也沒和我說過,坂口安吾居然是特務科的間諜!」
要不然他會失算嗎?只要他在醫院裡醒來,一切都將如他所願噠!
赤松流呵了一聲:「這種事情需要我告訴你嗎?你不是經常和他喝酒嗎?」
太宰治嘲諷道:「正因為你和織田作都很信賴坂口安吾,我才大意了。」
赤松流怔了怔,因為信任赤松流和織田作之助,才讓太宰治沒懷疑坂口安吾嗎?
這樣的信任對太宰治來說可真是難得啊。
「……抱歉,我以為你能看出來的。」
赤松流不想損害這樣厚重的信賴,他只能道歉:「我覺得這是工作樂趣,沒想到影響了你的判斷。」
太宰治在心裡比劃了個yes,成功了。
他面上一副鬱悶的樣子:「好吧,我也道歉,我以為自己能搞定的。」
赤松流聽後反而安慰太宰治:「我之前和織田溝通,我估計即便沒有坂口安吾,織田也會帶著你離開港黑。」
太宰治說起這個就覺得頭疼:「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赤松流驚了,怎麼黑鍋到他身上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森先生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你的異能力搞出來的鬼?」
太宰治冷笑道:「要不是見到了你的異能力偽裝成的森先生,織田作會跳反嗎?」
赤松流揉了揉太陽穴,他無奈攤手:「我當時是打算無縫銜接,我坐飛機回來跟著一起偽裝森先生的……」
太宰治眼睛一亮,確認一樣問道:「所以你的異能力也是人形異能?可以脫離你的身體?像是病死在床榻上的森先生?」
赤松流攤手,他淡定地說:「你知道的,我精神分裂。」
太宰治:「…………」
太宰治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很早以前,從蘭堂那邊拿到的那份記載著赤松流的異能力的資料,可是那資料……
太宰治也驚了:「那不是你偽造出來騙森先生的嗎?」
赤松流含蓄地說:「我其實是個誠實的人。」
太宰治:「…………」
厲害了,真假混在一起,還真是難以辨別。
兩個人悻悻地對視了一眼,互相別開臉。
赤松流忍不住對哈桑吐槽:「太宰越來越不好騙了,真麻煩。」
要是這麼繼續被扒皮,恐怕某天他就要對太宰治介紹哈桑了。
太宰治:太棒了,這次騙過去了!
他成功將自己心裡的小心思隱瞞下來,並扣了一個黑鍋給森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