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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感對荊天月來說太少見了。
她從小到大要什麼有什麼,除了技能方面的不是信手拈來,大部分都不需要費盡心思。
秦冕是她花了點心思的,畢竟有差距,對方覺得不配不敢,她得伸手拉,結果自己人仰馬翻,滿盤皆輸。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沒以前那麼勇敢。
玩玩可以,動真感情不敢想。
自己也不信了。
豁出去過後,好像就沒那麼多的東西可以再次給另外一個人。
肖絨跟後來聽她離婚後趕著上來的人不太一樣,乍看冷冷淡淡,好像叫你一聲姐都是心知肚明的敷衍。
偏偏對視的時候聽到她喊,就知道你被看在眼裡。
荊天月很喜歡觀察
別人,肖絨在片場跟別人一起,也算合得來,只有看她走過去,才會緊張,演員對眼神都很敏感也很坦然。
偏偏她就這麼不偏不倚地看到了肖絨的在乎。
化不開的。
為什麼呢?
沒你的戲還來看,方崇梅又沒盯著你,這也不是那個劇組了。
我也不是你的凃錦,你也不是我的小虞。
但下午有個鏡頭反反覆覆拍了好多遍,拍到演員快餓死了才休息。
肖絨晚上隨意吃了幾口,天氣熱也沒不是很想吃,晚上的還是群戲,楚妍跟荊天月是重頭。
這部戲播了幾集目前討論度最高的還是男女主,畢竟很多人也是衝著原著看的。
楚妍跟魏一旻都是偶像劇出身,難免有濾鏡,播出的色調都很舒服,看著有點像電影的調色,加上第一集 的配樂總有股淒哀的味,把他倆原有的那股不太正劇的偏見給剔了。
好評很多。
但前期越是好評,後面的壓力就更大,楚妍小三的標籤貼在頭頂,本來就有很多人罵她,她就更緊張。
劇組裡還有個荊天月盯著,每次拍戲都要提前準備很久。
今天這場戲依舊是內景,皇帝賜婚,重生了的靳硯還是改變不了結局。
迎娶安華的喜宴晚上,乍看其樂融融,其實暗潮湧動,新郎官看不出任何喜意,雖然已經極力掩飾,但是還是沒忍住去看長公主。
公主們坐在一塊嬉笑,德妃在首座含笑看著,她的位份再往上就是後,正式的冊封已經在準備了,事情在往她期待的方向發展。而座下的世家子弟都在開玩笑,還有要跟靳硯划拳的。
安華本來性格就不拘,成親自己掀了蓋頭就過來湊熱鬧。
那隻貓從門口先過來,看著笨重,但姿態輕盈,還踩了誰家的糕點,留下一個梅花印。
德妃彎腰抱起,無奈地沖皇帝笑:「安華真是沒有規矩。」
一陣揶揄,穿著喜服的安華被侍女推過來,她從年幼就喜歡不喜歡穿素色的衣裳,但即便艷里糊著珠光寶氣,旁人印象里的她依舊是美則美矣,陰陽怪氣,也沒活力。
上了濃妝的容顏還又有點像給陰間的人燒的紙人,更有種陰惻感。
姐姐們都上前祝福,安華被推入其中,男女兩席,
後來皇帝先走,德妃說留下來跟女兒說體己話。
劇本里安榮長公主是留下的,因為整部劇的核心在她一步步地掌權,第一步就是從太子手中拿走部分的權利。
曾經屬於她駙馬的東西。
全劇的一個小高潮,長公主的人設在這裡變得有意思起來。
三個皇室貴族坐在一起說話,像是女人之間的閒聊。
此時安榮還不能完全了解德妃的心思,卻有意無意地提起了她已故的駙馬,也是當年的狀元郎,寒門布衣,一朝入仕,位及首輔。
卻因為失足而溺亡於城中內河。
那年安華剛過及笄,安榮作為長姐也在觀禮人群中,駙馬離開後跟朋友吃酒,就再也沒回來。
安榮長公主的人設偏沉穩,是一個沒有破綻的人,她跟德妃年齡相仿,目睹生母亡故,後又失去丈夫,遺腹子也早早夭折。
她的一生,只剩下一個親弟弟,卻是個沒有資格登上大位的可憐人。
和旁人看她的目光一般。
楚妍台詞有點浮,一個鏡頭拍好幾遍很正常,很簡單的對話,她都反反覆覆。
肖絨沒什麼台詞,她只要做出漫不經心的表情就可以。
反倒是荊天月,她飾演的德妃在這場戲本來就是跟安榮言語交鋒,偏偏楚妍掉鏈子。
又一次喊停,晚上室內悶熱得很,燈火通明更熱,來往的人也多,吵。
肖絨坐在輪椅上,休息的時候貓貓被人抱走餵水,她拿著usb冰扇,給荊天月吹。
荊天月在一邊補妝,自己也拿著小電扇。
導演在給楚妍講戲。
楚妍咬著嘴唇聽得認真。
肖絨看到她捏緊的拳頭,又看荊天月煩躁的晃手上小電扇的動作,問泡泡要了把團扇,給荊天月扇。
荊天月:「這麼貼心?」
肖絨羞澀地笑了笑:「想早點拍完。」
想早點拍完幹什麼荊天月當然知道。
她笑了一聲。
化妝師在她臉上動作,她閉著眼,沒多久覺得片場都安靜了。
肖絨連扇子都不扇了,荊天月這才睜開眼,卻發現大家都看向走過來的人。
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頭髮剃得很短,偏偏讓他看上去更酷,嘴唇抿著,這樣的場合都跟走t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