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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人相信她對秦冕真的是放下了。
她有自己的底線,當年跟秦冕結婚,她就對對方說過,不愛了就直接告訴我,我不會拖著你的。
可惜人總是劣根性,秦冕的劣根性就是他的猶豫,他骨子裡的懦弱跟外貌上的壞相輔相成,私底下是迷人的脆弱,以至於當年她義無反顧,以為自己能改造對方。
結果收到的是一個出軌的消息。
一個長時間不回復的冷暴力,荊天月在感情上敏感得很,她自以為精明,但忘了人在感情上總是有一塌糊塗的時候。
秦冕是她的長醉不復醒,一個楚妍變成了酒瓶落地的哐當聲,她的銅牆鐵壁也被玻璃劃破,沒人知道她到底多痛,只會覺得是荊天月控制欲太強,不允許被人背叛。
背叛倒是小事,不愛了才是真的傷心。
她第一次動心,就是因為秦冕當年的一個眼神,閃爍著不敢直視,她移開之後大膽的注視。
是一種區分旁人帶著別的目的的眼神,純粹得像在看一個很普通的女人。
荊天月當時就覺得:這個人喜歡我。
因為秦冕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在夜市上賣燒烤的男人對明星壓根不感興趣,他的人生只有深夜的街頭,支開的桌椅,食物在油鍋里的聲音。
荊天月出現在夜市上,凌晨兩點沒那麼多人,夜戲拍完悶,出來想吃點什麼,她一個人,口罩拉到下巴下,手指點著,「這個、這個……還有這……」
皮膚有些深的男人一動不動,荊天月抬眼,「喂,你聽不到我說話嗎?」
結果砰的一聲,秦冕放在台板上的一杯水被碰倒,水滴到了油鍋,噼里啪啦。荊天月喔了一聲,她覺得這個時手忙腳亂的小哥很好笑,結果對方又半天沒反應了。
「我知道。」
荊天月點頭,「哥,我真的沒事,拍戲也不是逃避,是之前答應方姨的。」
她哥哦了一聲,「我知道,方姨和我說了,她說你還是那麼讓人頭疼。」
荊天月笑了笑,「我就是這樣。」
「天月啊,」鄒天顥本來想說爸給你挑了不少人你要不去相個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嘆了口氣,「有打算再找一個嗎?」
他還是覺得得要自己妹妹喜歡,不過主動喜歡的,不夠體貼,家人更希望荊天月找一個很愛自己家小孩的。
「當然要啊。」
荊天月舔了舔嘴唇,「我要讓那些說我這輩子都找不到一個忍得了我的人的傻逼服氣。」
這麼大了還爭強好勝。
鄒天顥唉了一聲,「你啊。」
荊天月從小到大都這個氣焰,其實不靠家世她也有傲的資本,相貌、學歷、財力……除了婚姻。
「聽說你這次演的是一個少數派的電影?」
鄒天顥問。
「同性戀片你這麼隱晦幹什麼,我們家公司不是也拍過網劇嗎?」
荊天月沖他哥翻了個白眼,「哥你恐同啊?」
鄒天顥聳聳肩,「你好較真。」
「還不是你太隱晦,」荊天月想起新來的小朋友,還是覺得有趣,「打我巴掌那個女的走了之後我舒服多了。」
鄒天顥點頭,「方姨和我說了,她說她沒想到。」
「我私事,帶到工作本來就不對,不過對方比我更不對,還耽誤了工作,活該。」
荊天月看了眼手機里微信群的消息,還在開肖絨玩笑,肖絨也發紅包了,可惜荊天月看得晚,已經搶完了。
「那還是耽誤工作了,沒給方姨道歉呢?」
荊天月啊了一聲,「這不是賠禮道歉,發動我自己的朋友物色替補角色了嗎?」
「是高靜發朋友圈那個星海的偶像吧?」
鄒天顥現在接手了鄒氏集團大部分的工作,也對圈子裡的公司了如指掌,還是能叫得上一些特別有名的。
「是啊,才二十出頭,嫩得很。」
晚風吹來很舒服,荊天月跟自己哥還挺有話說,「哥我和你說,這孩子特怕我,十來歲代溝也不淺了,不過很努力,還可以。」
「不耽誤事就行。」
荊天月一邊說一邊從群里點開肖絨的微信,點了個添加,一邊嘀咕,「不過沒眼力見,不知道加我微信。」
把鄒天顥逗笑了,「你都不是說了怕你,還敢加啊?」
荊天月抬眼,非常不解,「但是我們現在是同事啊,加個微信怎麼了。」
她對自己的定位完全沒點逼數,娛樂圈最負盛名的□□桶,又是還不到三十五拿了好幾個含金量含金量的電影圈知名女演員,而且有貴人特質,誰不知道跟荊天月熟保准你星途順暢。不過好處的前提是你得合眼緣,忍得了她有些古怪的性格,連人家丈夫都忍不了,一般凡人都別妄想了,細數荊天月的幾個好姐妹,哪個不是什麼富豪,要麼就是演技超群和她同組飆過戲的。
不過大多數也都志不在此,開開心心退圈自己過日子去了,偶爾友情出演之類的。
正好遠處一個喊爹的邁著短腿過來,鄒天顥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加你是折磨,不加你也是折磨,你這種同事,不好相處。」
鄒天顥氣質溫潤,在看到撲過來的小崽子的時候眼神更是溫柔。
後面跟著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穿著蓬蓬裙,「爸爸你跟姑姑在說悄悄話嗎?我找了你們好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