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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絨嗯了一聲。
肖絨耳朵還是紅的,泡泡倒是知道自己這個藝人最喜歡的演員是荊天月,也能理解肖絨的反應。
就荊天月這造型,這動作,十個人都頂不住啊。
「好,各部門就位,肖絨你靠在防水布上,沒事,後面是木板,荊天月你別笑了。」
方崇梅拿著大喇叭指揮,肖絨站定,荊天月問她:「準備好了?」
她剛才吃了糖,有點涼,忍不住抽了口氣,肖絨手往後摸索了一下,荊天月說:「靠著就行,不會倒的,都是擋板,這地兒打野戰都人發現。」
肖絨:「啊?」
荊天月:「開玩笑的,你看。」
她抬了抬下巴,擋板確實很高,每個店鋪邊上都插上了,防止有小偷從地下鑽進去偷東西。
店鋪里的等從頂上防水布的縫隙里泄出來,這個場景的光很暗,方崇梅特地用了很小的燈,儘量再自然一點。
補光板也拿上了,一聲開始後肖絨努力地入戲,念她的台詞,四處張望,小虞說 :「別怕,他找不到。」
小虞是一個早熟的女孩,甚至有點孤僻,她這個時候其實都沒去想自己怎麼會去關注自己樓上的女的。
她沒像她媽那麼討厭凃錦,中年女人的敵意有時候都是來源於容貌和地位。
凃錦幹什麼的整棟樓都知道,小虞中午回來吃飯,都能聽到一群人在底下聊天,聊凃錦。
說她從哪來,猜她跟了幾個人,猜她跟多少個男人上過床。
從她第一次見到凃錦開始,就覺得這個人武裝到了頭髮絲,除了身份沒什麼好挑剔的,嬌嗔都像是造像。
可偏偏那一撞,抬眼瞥見一瞬間對方凝淚的崩潰,好看的皮囊都因為驚惶而扭曲,讓小虞覺得造像活了。
艷俗的,被男人藏在房間床底下的媚物有了眼淚,會疼。
她是情不自禁地幫,凃錦是情不自禁地親。
吻在唇角,小虞驚訝地瞪大了眼。
凃錦對她的印象也是幾面之緣,樓上樓下,打扮得很中性的短髮女孩,看她的眼神沒什麼情緒,也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做做樣子說回來了啊,就是不搭理。
偶爾帶帶弟弟,螞蟻車上的小孩自顧自玩,她站在一邊低著頭抽菸。
爸媽不在就這麼猖狂。
也不怕凃錦看到,凃錦這個時候驀然地想起小虞抽菸的模樣,明明一眼就看得出這個女孩沒有談過戀愛,也沒跟別人上過床,她卻覺得她性感。
她們緊緊地貼在一起,小虞甚至能感覺到凃錦沒有穿內衣的胸綿軟地擠在她的身上,她渾身都不自在,偏偏這個吻一觸不離,還游移到了她的唇上。
小虞狠狠地推開了對方。
「肖絨!讓你推不是讓你欲拒還迎!——」
方崇梅的嗓子有點啞,她拍戲很容易上火,自己折騰自己的類型,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荊天月發現了肖絨還抖了抖,她原本順著對方的力道往後,要狠狠地摔在防水布上,結果肖絨推得特別輕。
「感覺不對,再來!」
又重新開始,又試了兩遍,泡泡站在外圍踮著腳往裡看,這個場景太窄了,她恨不得跳起來瞧瞧什麼情況,怎麼拍了這麼多次。
周洲坐在一邊打著哈欠,之前江格心跟荊天月拍這場戲的時候也拍了很多遍,這都算小意思了。
那會荊天月氣得要死,她一點也不想親江格心,工作也就算了,但是NG那麼多次本來脾氣好的都快爆了更別提原本就是個□□桶的荊天月,親身示範把江格心一推,棚都要塌了。
後來拍到天都要亮了才拍完。
勉勉強強的那種,方導也沒說過,就說以後再補。
沒想到直接換了個人重拍。
又休息十分鐘,肖絨額頭都冒汗,擦了擦之後補妝,低著頭盯著劇本,沒幾句台詞。
就是推開之後的一句你有病啊。
小虞要走,結果聽到了男人吵嚷的聲音,又退了回去。
劇本里很多感情要自己揣摩。
肖絨提前進組就是為了感受氛圍,她知道自己演戲沒靈氣,其實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值得人夸的。
臉長成這樣,也算最好的賣相了。
沒有這張臉,她也進不來這個圈子,也沒辦法找到機會,走到荊天月邊上。
快十一點了,一場戲ng很正常,荊天月雖然靠老天爺賞口飯吃,也不是什麼都是一條過的。
從業那麼多年,她見慣了合作者的沮喪。她有種天生的艷壓感,不是在外貌,是氣質,以前有人說荊天月被奉為神女太過可笑,但每次同台,她永遠是那個最吸引人的。
可惜這樣的人也會跌下神壇,不是從離婚那刻起,是從跟秦冕在一起開始。
很多人等著人看她笑話。
男人對這樣的女人,也都是玩玩而已。
荊天月被簇擁著,有人給她整理頭髮,有人給她遞水,她倚著一個機器站著,慵慵懶懶的,看那邊的肖絨垂頭,乾脆走了過去。
泡泡其實有點怕荊天月,畢竟對方名聲也不是很好。
德藝雙馨放在她身上實在有點違和。
「肖絨 ,你過來一下。」
肖絨還在看著劇本,也在發呆,想著要怎麼有那種感情,她演戲的痕跡很重,也很容易被荊天月牽著鼻子走,也很容易被自己潛藏的從意拉扯,以至於經常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