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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她在這裡,過得很開心。」
薛露鶴並不是不長眼睛的自大狂。
她當然看得清楚,林沫在這裡多麼快樂,多麼容光煥發。
這樣子的林沫,耀眼如小太陽,完全煥發出了她最好的魅力,那樣奪目又美妙。
就好像原本的一塊璞玉,在薛露鶴手中時,雖然隱隱透著玉色,卻依然只是一塊石頭。
可是現在,脫離了薛露鶴的掌控,這塊璞玉迅速被打磨成了寶玉,光華璀璨,再沒有一絲陰影遮擋,非常主動又熱情地散發著光芒。
薛露鶴卻被這樣的光芒扎傷了眼睛,她不願去想像,為什麼林沫會變化這麼大,更不敢去深究,林沫是不是有了新的生活,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
只是想想這些可能,薛露鶴就覺得心口抽痛。這種陌生的痛覺,她以前很少體驗,最近這一個月來,卻幾乎每日都有。
薛露鶴聽見對面,卿荊聲音溫柔的說:
「她把什麼事都跟我說,內心特別單純,所以你們倆之間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可能在你看來我什麼都不是,但我想說一句公道話,放手吧,你和她真的不合適。」
薛露鶴手背上青筋暴突,她死死握住玻璃杯,突然一抬手,把杯子砸在了地上!
「嘩啦啦——」
一聲巨響,杯子成了碎片,檸檬水沾濕了地面。
咖啡店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很快就有人驚呼出聲:
「啊!這不是薛露鶴嘛!她怎麼在這裡!」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砸東西呢,人設崩了!」
卿荊站起身來,語氣冰冷:
「您要是不願配合,那我只能叫保安來了。」
薛露鶴還坐在座位上,周圍人異樣的目光,還有竊竊私語的聲音,都叫她極度煩躁。
她強行壓抑住自己,站起身,倉皇走出咖啡店大門,一句話也沒說。
今天是個陰天,窗外陰雨密布,看去仿佛要下雨。
而薛露鶴一身黑衣,像一片細瘦的陰影,很快融入街角,消失不見。
卿荊隨後安撫了店裡的客人,同時讓服務生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不用告訴別人薛露鶴今天來過這裡,就當什麼也沒發生,繼續工作。
安排完這些,卿荊轉身進了辦公室,一眼掃過去,發現林沫的工位上沒有人。
她眉頭微跳,問一位同事:
「林沫到哪去了?」
同事沖衛生間努了努嘴,神經帶著擔憂和八卦:
「剛才有人進來,說是薛露鶴來到咱們店了,林沫聽見這話就進衛生間了,半天也沒出來。」
卿荊苦笑一聲,過去敲衛生間的門,柔聲哄著:
「沫沫,你在裡面嗎?你沒事吧?」
裡面無人應答,安靜的仿佛黑洞。
窄小的衛生間裡,林沫就站在洗手台前,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抓著台盆邊緣的手,一直在顫抖。
太久沒見過薛露鶴,她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了,可事實證明,光是聽見薛露鶴來到這裡的消息,她就開始渾身一直顫抖。
額角甚至冒出了冷汗,林沫用手擦去,更多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她腦子很亂,腦海里一會兒是薛露鶴那張絕美的面孔對自己笑,一會兒又是薛露鶴滿臉憤怒,把自己抓回蘇市,塞進地下室的小黑屋裡。
薛露鶴終於還是來到了這裡,打破了她世外桃源般的靜謐生活,那麼接下來呢?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林沫目光空洞,等聽見卿荊的聲音時,她才發現自己眼眶裡浸滿了淚水。
卿荊人那麼好,那麼溫柔,同事們關係和諧,生活快樂又平靜……可現在薛露鶴髮現了這裡。
像是龍發現了寶藏,看守寶藏的人已經不再安全了。
林沫忽然發現,自己如果還待在這裡,那就是隊卿荊的不負責任,也是對這麼多好同事的不負責任。
畢竟誰都不知道薛露鶴這種人,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來,她那種背景,要搞垮這麼一個小咖啡店,豈不是動動手指的事?
林沫洗了一把臉,下定了決心,走出門去。
卿荊身穿白襯衫和長褲,就靠在衛生間門外,見她出來,連忙上下打量她。
「你在裡面這麼久,沒事吧?」
林沫虛弱的說:
「我沒事……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可以嗎?」
包廂里,卿荊沏了一壺茶,倒上兩杯遞到林沫面前,聲音溫柔:
「這是安神茶,喝點吧。」
林沫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口中甜絲絲的感覺混著茶水特有的苦澀,緩緩化開,確實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
她舔了舔嘴唇,乾脆從頭開始說:
「卿姐,薛露鶴是為了我來的,對不起,我沒有告訴過你,她就是我的妻子。她……是個很嚇人的大變態,今天已經在你店裡摔杯子了,下次還不知道做什麼,所以我要替她道歉,對不起!」
卿荊眼神專注而溫柔,一點都沒有震驚,輕聲說著:
「沒有關係的,我早就知道了。你每次和我傾述的時候,說出很多蛛絲馬跡,我已經弄明白了。薛露鶴做的錯事和你沒有關係,你不用道歉。」
林沫抬頭很是驚訝:
「你竟然早就知道?那你……不介意嗎,還聘請我做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