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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長安這孩子平日裡還挺認生的,我也是真的沒有想到,她這麼喜歡你,不然也不會願意和你回家的。你瞧瞧這傢伙低著頭,定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人笑的溫柔,「長安是嗎,以後可就得和我糙大叔生活在一起了哦」,他抬手捏了捏長安的臉,「真可愛啊,小丫頭,不如以後你就跟著我叫顧長安吧」。
兩個人歡歡喜喜地就拍板了她的以後,偏生她還沒辦法反抗。似乎從這個男人出現的節點開始,她就逐漸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權。這感覺,就像是突然淪為了可悲的木偶一般,只能被動地接受不知名的東西遠程操縱,那些看不見的絲線層層束縛著她,明明她的思想此刻還在不斷地跳躍著,卻也終究是枉然。
憤怒燃起了熊熊烈火,險些就要將她灼燒的連灰燼都不曾留下。
她本就是個控制欲比較強的人,習慣把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仿佛一眼就能看得見盡頭,那些不可預測的變數,並不討她的歡心。當然,紀雲和是個例外,從她允許這個人踏入她的世界開始,她就選擇了就接受了未知。但讓她像這般受制於人,實在是比要了她的命還要難受。
奈何系統告訴她,這是原身必然經歷過的路,小說中沒有交代的劇情,當投放到現實世界中,便會自動完善。而這其中,環環相扣,牽一髮而動全身,有今日之因,方得來日之果,她是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都得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總之,一句話總結就是,歷史不可更改,她只能做個旁觀者。
不可能的。
她試圖掙扎。
即使她現在的靈魂不全,但她的精神力本就超出常人,又有一世一世鍛鍊下的加成,竟是有了與系統一較高低的機會,與原身的靈魂爭奪起了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權。系統許是怕了它會改變了既定程序,阻斷了主人設定的故事旅程,乾脆就將她這不完整的靈魂直接從身體裡拉扯了出來。
這下,寧九塵只能旁觀故事的發展了。
長安的確就是後來的寧九塵,安故里同長安錯過的一生里,居然發生過這麼多讓人難以想像的故事。這個末世升級流的言情小說里,居然埋藏了一條百合線,難不成是為了寧九塵同向南庭的感情糾葛更曲折嗎?細思恐極。
她雖然從長安左肩那塊月牙胎記上隱隱察覺了什麼,卻又不曾順著這條思路往下深究。畢竟,寧九塵的記憶里,並沒有長安這段往事。更何況,小時候的長安,同長大了的寧九塵,從相貌到性格,都相去甚多。即便是女大十八變,這差異,也著實是有點匪夷所思了。她便一直當這是巧合罷了,甚至胡思亂想過,她的時空錯穿會不會同這枚印記有關係,說來也是可笑了。
這一切的一切啊,都得從長安被男人領走後說起。
有個詞叫斯文敗類,拿來形容顧溪,倒是正合適。這個從外表溫文爾雅的男人,事實上是滿肚子的禍水,他在孤兒院裡同院長交談的話,從頭帶尾,可就沒幾句是真的。真是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的長相,本身就極具欺騙性。而這男人,更是箇中翹楚了。
長安,也就是寧九塵,倒的的確確就是寧暨的親閨女。但距離顧奚所謂的兄弟情誼,可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了,放到寧暨和顧奚身上,,哪來的兄弟情,呵,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還差不多。
當年他們一伙人,因為走私加販賣人口,可是盡數折在了寧暨手裡。也就是他長得斯斯文文的,肚子裡也有點墨水,與那些大老粗相去甚遠,欺騙性太強了,才能在寧暨的手裡死裡逃生。
也是拜寧暨所賜,他堂堂的二當家,從來都是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的一個人,過慣了要什麼有什麼的生活,現在被逼得改頭換面背井離鄉,如同老鼠一般抱頭亂竄,活得不人不鬼的,叫他如何能不恨呢?這麼多年,仇恨在他的心裡,就像是滾雪球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強烈了。
他也不是沒有報復過,奈何寧暨這幾年,官是越做越大,越來越難對付了。別的不說,就光是買的殺手,都已經是折了一批又一批了。這不難得打聽到消息,寧暨的親閨女流落到了孤兒院,他才動起了這個歪心思。折磨他老子不成,我折磨閨她女還不是成麼?
也不是沒想過拿這小丫頭片子當人質威脅寧暨,可當年寧暨都能為了任務拋下自己的女兒,不顧她的生死,如今八年都過去了,想威脅他怕是更不可能了。等他把這丫頭折磨得半死不活,再丟給寧暨,他就不信寧暨沒感覺。
當年就是這小破孩落到了他們手裡,沒想到寧暨放棄了她,她這麼屁點兒大的小孩,腦子倒是夠靈活,負傷居然還能從他們的手裡逃了出去。也是因為這事,聽說寧暨和他夫人爭吵不斷,當年也是琴瑟和鳴的一對,如今也是離婚了。顧溪笑得很暢快,官場得意,情場失意,總不能叫寧暨,把什麼好處都撈去了吧?
去把人拐來之前,他也算是做足了功課,知道小丫頭來孤兒院之前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這才敢大搖大擺地過來睜眼說瞎話,不然不定被這小丫頭給戳穿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想來這應該和她當初負傷逃出有關係吧,不過還想不到那院長這麼好騙,這麼容易就讓他把人領出來了。
他自然不會這麼傻乎乎的把人帶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接綁著人塞進麻袋裡,藏在運貨的貨車裡,馱回了一處隱蔽的地下儲物室里。小丫頭太機靈了,讓人看著怕她又能想點子溜出去,思來想去,反正也是折磨人的,乾脆直接就綁在了用刑的架子上。儲物室的大鐵門從外面上了密碼鎖,任她本事通天,也沒辦法從裡面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