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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鶴立滿意地點了點頭,賀鑄這個徒弟哪一點都讓他滿意,就是不是個練武的料子,不然他可能就毀了落塵派那樁婚事,把女兒嫁給他了,可惜了啊。
「父親,我」
梅芸悠想搶下這個活,阿九這麼可愛的人,若是自己能日日手把手教她,這無趣的生活大概是能橫生出一點有意思的波瀾來吧。
只是她這話尚未說完,便被梅鶴立打斷了,「這差事回頭才輪到你,自己回去收拾收拾」。
「是」
梅芸悠知他這是罰自己去面壁思過,也沒什麼感觸了,幼時還會委屈覺得父親待她太嚴厲了,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早已習慣了。
握在手裡的劍很普通,不過是人手一把練武的普通鐵劍,寧九塵卻覺得這劍在她手裡有了生命似的,一幀一幀斷斷續續的武功招式在她腦海里浮現,這是原身的功夫底子麼?也不知沒了賀鑄的助推,這一世她要多久才能恢復記憶?
賀鑄三指捏在劍尖處,反執著手裡的劍,用劍柄敲了敲寧九塵的額頭。
「十三你莫要發呆了,我先給你演示一下這套劍法,蛟龍七式。」
他手腕一抖,劍身在空中輕輕一個翻轉,身子往後一退,落到他手裏劍尖劍尾就已經是掉了一個方向了。
「看好嘍,蛟龍七式第一式,飛龍在天」
賀鑄剛擺好了陣仗,還沒遞出劍招,就被寧九塵叫停了下來。她實在是沒興趣瞧著渣男耍帥給她看,這又不是梅芸悠給她演示,整個一公孔雀開屏似的,讓她看著就鬧心。
「行了,你也甭耍帥了,基礎的武功應該都有劍譜的吧,你拿給我我自己看看就行了。你要是不放心,明日可以過來檢驗我幾招基本的。」
「十三,你這樣」
看著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劍,賀鑄臉色都嚇得鐵青了,「好的好的,我這就回去給你拿劍譜,十三,這劍可不能這麼亂玩的,一不小心會鬧出人命來的。」
寧九塵的手不小心抖了抖,劍架上了賀鑄的脖子,幾乎是貼著他的皮膚,卻並未劃出絲毫痕跡來。看著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寧九塵這才出了一口惡氣,她就是有意折騰渣男的,居然敢不要臉地敲她頭,太歲頭上動土,想死這是。
「師兄,我這不是就一激動,想比劃兩下嘛,沒想到你居然一點防範措施也沒有」,寧九塵有意頓了頓,又接上了剛剛的話,眼睛裡有著藏不住的淺笑,「我知道師兄肯定不是武功不濟,定是因為照顧著師妹我,才會這般放任。」
寧九塵撤回了劍,賀鑄依然是臉色鐵青的。威脅他也一通就算了,還偏偏戳著他這個敏感點,一直被同門笑話廢柴一個,氣得他怒火中燒,可惜他最後還是得維持著自己溫潤公子的形象。
並不是他不想私下裡把這個新人教訓一通,只是剛才那一翻動作,他疑慮自己功夫可能還不如她,居然也沒有人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麼來頭,他得從這方面調查暗地裡下功夫報仇好了。暗戳戳地想著歪點子,要不,用毒?
寧九塵在山上也待了有一旬了,本以為有機會能和梅芸悠套近乎,哪知道這麼久,竟是連個人影也見不著。真是奇了怪了,九霄山也就這麼一點大,怎麼可能遇不上呢,莫不是梅芸悠誠心想躲開她?
見不到梅芸悠,寧九塵只能把氣都撒到了賀鑄身上。她也不明著來,就借著練武討教的名頭,動不動就一個不小心給他添個傷,掛個彩的。反正渣男這麼弱,還不是任她欺負。
這一日,她動起了歪點子,反正她也打探到了梅芸悠的住處,乾脆冒險去夜探一番。只是夜探的過程實在是太過容易,連寧九塵自己也不敢想像,她居然一點驚險都沒遇到。單開的院落,她來去自由,只因為,房間裡根本沒人。
賀鑄那小子,好歹也在山上呆了不少年,寧九塵盤算著,第二天在他那裡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一點名堂來。
正常的對練過後,寧九塵看似無意地和他交談了幾句,聊著聊著提起了大師姐,怎麼上山這麼多天都沒見到人呢,難道是被師父派下山去做什麼事去了。
自從懷疑起十三的身份後,他就多關注了幾分十三,發現這人似乎只對梅芸悠有極大的興趣。這不又聽見她不經意間提起梅芸悠,他就做了個順水人情,透露了消息,就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些什麼。
聽到梅芸悠因為私自陪同賀鑄下山,又在山下照顧受傷的自己,晚歸山門月余被罰在頂峰面壁思過,可叫寧九塵那個心疼的。媳婦被欺負了,她到現在才知道,一個人在頂峰多寂寞啊,她都恨不得現在就直接撲棱著飛過去得了。
寧九塵自然是不相信渣男有多靠譜的,所以搶了機會先威脅了他一番,頂替了賀鑄上山給梅芸悠送飯的差事。否則她就去師父那告狀,說他這個師兄,不教自己練功,只丟了一本劍譜給自己,就不管不顧了。
額,賀鑄這下真是沒話說了,倒打一耙這是啊。從來都只有他陰謀暗算別人的份,還從來沒有過誰敢算計他,就算十三是個漂亮到讓他有幾分肖想的姑娘,他也會下狠手的。畢竟被明里暗裡壓的榨,賀鑄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想著反擊。怪只怪賀鑄太弱了,弱到寧九塵都忘記防範著他的危害了,好歹是藥谷出來的人,用起毒來當然是一流的。
沒有多想的寧九塵提過賀鑄遞來的食盒,掀開了盒蓋的一角,果然是按著自己要求的,增加了飯菜的量,多備了一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