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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冤枉二字最符合她當時的心境了。
她也沒做什麼啊,應該是沒做什麼吧,想到自從飯後,故里便再沒同她說過一句話,她又有些不太確定了。
似乎也就是講了個笑話,好吧,可能是個冷笑話,不僅是故里沒笑,就連同桌的其他小朋友也沒有笑。可以前,雲和同她說這個糊塗蛋的笑話時,她笑得可樂呵了,許是她在雲和面前笑點比較低?
有點尷尬,為了挽回這個局面,也不知道當時她的腦子是怎麼一抽,同故里講了個床邊有人的鬼故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故里一直冷著一張臉。
此刻,看見故里裹在毛毯里,她總算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故里該不會是怕鬼吧?
瞧她一不小心似乎發現了什麼……
也對,畢竟現在的安故里,還只是個故作高深的小朋友,不是那個末日裡能面不改色手刃喪屍的落落,是她疏忽了。
站在故里的床頭,她伸手輕輕拍了拍故里,輕聲說道:「是我」。心裡卻在盤算著,既然計劃趕不上變化,她乾脆就趁勢睡到故里床上去嘍。那啥,心動不如行動,不等安故里反應過來,長安就成功爬床了,完美。
等安故里意識到,是她自己想偏了以後,長安已經成功睡上了她的床,還意圖揪她的毯子。氣死了,也不知道長安是不是故意嚇她的,總之,她很鬱悶。SO,她翻了個身子,小腿向後彎曲,做了個踢腿動作,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然,想像中嘭的一聲,長安摔在地上的情況,遲遲沒有出現。因為,她在故里來勢洶洶的動作之前,牢牢抱住了故里的大腿,成功避免了一場飛來橫禍。
哦,原來抱大腿還有這好處,佩服佩服了。
小孩子家家,才不會想的那麼多呢。
不過不大喜歡同人接觸的安故里,快要急得面紅耳赤了,長安真的是,一天不折騰自己,心裡就不舒服是麼?想到今天被她說的鬼故事,嚇得心驚肉跳的,她就覺得莫名委屈。
「你幹嘛,睡你自己床上去。」
奶凶奶凶的,一點都沒有威懾力,長安卻沒敢再有什麼動作。雖然她是想賣慘來博同情的,但這會兒,她卻是沒敢再鬧了。房間裡有些昏暗,故里臉上的表情並不分明,她卻隱約感覺到,故里好像是哭了。
她錯了。
早知道還不如順著故里的動作,就勢往地下一滾,說不定還能博君一笑呢。
「故里,我不是故意嚇你的。我就是,就是有些怕,不敢一個人睡。白天說的那個故事,是院長唬我的,我怕得很,就想看看你怕不怕。你別生我氣,我錯了,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我嚇得根本睡不著。」
院長要是聽見她這話,估計得罵:「兔崽子,你把人嚇哭了,居然還讓我背黑鍋,我什麼時候給你說的鬼故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安故里沒說話,長安卻是知道,她沒開口拒絕,就是表示同意了。她樂呵呵地像個八爪魚一樣,整個人扒在故里身上,怕故里嫌棄她,還可憐巴巴地演起來了。
「抱著你,我就沒那麼怕了。」
半晌,飄來了一句安故里的話,冷冷淡淡的一如往常,再沒有了其他的情緒。
「閉嘴,睡覺吧。」
老實說,她還真沒有占故里便宜的意思,畢竟還只是六七歲的娃娃,她還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吧。現階段,她可是把她未來的媳婦,當做寶貝閨女一樣地養著的。
她是怕故里嚇得睡不著,偏偏這麼點大的娃娃,都是慣會強撐,也不會軟下來的性格,真是叫人心疼極了,那只能是她做做模樣,陪著故里一起睡嘍。
故里睡著了以後,反倒像是只乖巧的貓咪,可惜長安還沒欣賞上一會兒,就聽見了睡夢裡的安故里嗚咽了起來。就這樣,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怕這些東西,若不是親眼所見,誰又能想到呢。所以說後來的林落落,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徹底變得無所畏懼了呢?
心,像是空了一塊,亟待填補。
她把安故里抱在懷裡,順著她的背,耐心地安撫,一句一句輕聲哄著睡著了的安故里。就像是亞當抱著夏娃,抱著那根從自己身體裡剔出來的肋骨,本就是一體的,恨不得揉進自己的骨子裡,哪裡知道該如何疼愛才好。
臥在長安懷裡的安故里,漸漸安穩了下來,細碎的嗚咽聲慢慢地消失在了長安的輕聲細語裡,她,沉沉地睡著了。
打破一個人的堅強,很殘忍,包容一個人的堅強,卻很柔軟。她們像是兩根柔軟而又堅韌的海草,一經觸碰,便是控制不住的,糾纏在了一起。
愛一個人,感覺到需要,感覺到被需要。
這一覺,安故里睡得有些沉。她醒來的時候,長安已經下了床,一個人不知道在倒騰什麼東西,奇了怪了。
「你幹嘛呢?」
長安有些開心地和她炫耀手裡的東西,這是她清早起來折騰的成果,其實她昨晚就想告訴故里來著,沒想到站在她床邊把她給嚇著了。
然後,一心疼故里,她就,都忘了。
「我帶你出去釣魚釣蝦,去不去,可好玩了」,見安故里表情似是不滿,她又加了一句,「中午就能加餐了哦,有肉吃的,你就算不吃,給院長爸爸和宿管媽媽吃也是好的啊。」
「去哪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