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拉開房門時，時雪回頭看暴雨：「我駕馭你的火力的時候，就是我成為世界第一的時候，你難道不想試試站上巔峰的感覺嗎？」

　　  暴雨一怔，時雪滿是野心的目光讓她幻想出了站上巔峰時的榮光，一瞬間，她像是真的抓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那個她早就放棄去想的可能性重新被挖出來，明晃晃地擺在眼前。

　　  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暴雨沒有因此失去理智，沒有讓自己陷入時雪給她的幻象里，她平靜地道：「你很可能在站上巔峰之前就會被迫退役。」

　　  時雪看著暴雨，眼神里沒有太多波瀾：「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情，我們只是合作而已，我變成什麼樣子都不是你的錯。」

　　  這是在說她自作多情嗎？暴雨心裡暗暗嘆氣，好心當作驢肝肺，她撇撇嘴道：「你都這麼說了，那就隨你吧，反正我又不損失什麼。」

　　  「很好。」時雪揚起嘴角，又轉向魏萊茵：「這事我會跟江總說的，稍後再聯繫您。」

　　  魏萊茵高興得要死，殷勤地要送時雪回去。

　　  ****

　　  時雪給江素打電話，確認江素還在俱樂部後，直接回了俱樂部。

　　  路上，時雪跟魏萊茵也說得很清楚，她和暴雨只會是以合作的關係組成HA，她不打算轉入六火，除非被江素開除。  

　　  魏萊茵說：「我也不是想跟江總搶人，回頭我還要請她吃飯賠個不是呢。」

　　  時雪點點頭：「嗯。」

　　  回到宙天時已是訓練結束的時間，從魏萊茵的車上下來的時雪不巧地遇見了好幾個同門，幾人對她為何會從魏萊茵車上下來表現出了強烈的疑惑，但誰也沒敢問。

　　  剛進俱樂部大樓，時雪就遇上了從裡面出來的柳迎夏。

　　  像往常一樣，時雪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但柳迎夏卻一反常態，主動停住腳步喊住了時雪：「金鸞辭職了，你知道嗎？」

　　  時雪頓住腳步，驚訝地看著柳迎夏。她想起早上出門前見到金鸞時，金鸞說要去找江素，原來是為了辭職嗎。

　　  柳迎夏輕蔑地勾了勾嘴角：「看來你不知道。」

　　  時雪抿唇不語。

　　  柳迎夏氣惱又委屈地罵一句：「你個渣。」

　　  看著把高跟鞋踩得咔咔響的柳迎夏憋屈的背影，時雪略有幾分歉意。

　　  柳迎夏是時雪簽入宙天后搭檔的第一個A，她們合作了三年，在她提出要解除合作後分道揚鑣，現在在跟別的H搭檔。

　　  和時雪合作過的A都在解除合作後離開了宙天，只有柳迎夏沒有走。但是心裡有怨氣的柳迎夏在俱樂部里見著時雪的時候都沒有好臉色，也不會有交談。  

　　  這個時間，上行的電梯裡沒有人，時雪在電梯裡發了會兒呆，想著柳迎夏和金鸞，還有已經走掉的前搭檔們，又想到暴雨，心想，正好是做選擇的時候，她也不能一直『禍害』別人。

　　  去到江素的辦公室，同樣準備下班的江素已經在收拾東西了，如果不是時雪說要找她說事，她這會兒估計都到家了。

　　  「你這一天上哪兒去了？」一天沒見著時雪的江素倒也沒有責怪她訓練時間往外跑，只是疑惑時雪一聲不吭就『曠工』，這情況可從來沒有過。

　　  時雪在江素辦公室前的椅子上坐下，實話實說：「去見暴雨了。」

　　  江素一怔：「暴雨？」

　　  「江總，我要跟暴雨合作。當然，我不是要跳槽，只是跟她合作而已。」

　　  「……」江素愣怔地看著不像在開玩笑的時雪，好一會兒才僵硬地擠出一絲笑意：「開玩笑的吧？」

　　  「認真的。」

　　  「不行！」

　　  時雪態度堅決：「我已經決定了。」

　　  江素猛吸口氣，只覺得眼前發眼，她強忍住想罵時雪腦子進了水的衝動，耐著性子詢問道：「怎麼有的這個決定？」  

　　  時雪的眼神黯了黯：「既然跟暴雨沒有正面交鋒的機會，那不如試著聯手。」

　　  「可她有問題啊！」

　　  「我知道，我們合過艙了。」時雪鎮定自若，仿佛自己暈倒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她說：「我會駕馭她的。」

　　  江素頭疼地撐住額頭，一副不知道該怎麼罵人的隱忍，時雪不急不躁等著她平復情緒。

　　  好一會兒，江素重新抬起頭來，看著時雪的眼神里滿是擔憂：「你真不怕毀了自己嗎？你還這麼年輕，還有大好的前途。」

　　  時雪有點頭疼，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她是要毀了自己？她當真沒有這個意思，她可是卯足了勁要駕馭暴雨。

　　  況且她真的不覺得她有什麼大好的前途，打了五次國際賽都沒有奪冠，今後也完全沒有奪冠的預感，前途在哪兒？

　　  「我不是衝著毀了自己去的，我說了我要駕馭她，我要讓她的火力助我成為世界第一。」

　　  江素終於忍不住了，惱道：「你這是在拿自己的職業生涯胡鬧！」

　　  「我想要奪冠，哪怕是用我的職業生涯做賭注。」

　　  在時雪看來，找到適配度高的A是一場無期限的賭博，如果那個A沒有出現，她的職業生涯會在巨大的遺憾和不甘中結束，光只是想像都讓她難以接受。

　　  現在機會擺在眼前，她只要能夠駕馭暴雨，她就能奪冠，暴雨的火力就是她登上榮耀巔峰的璀璨煙花。

　　  如果她被暴雨擊垮，她也不後悔，輸給一個她拼盡整個職業生涯都沒能挑戰成功的對手，她不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