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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這處橫濱最大的貧民窟,源周身的氣息就發生了變化,人畜無害的青年突然換上了另一張面具,雖說仍面帶笑意,但在那笑容深處,是僅僅看一眼都會被刺傷的殺意。
沒辦法,在這種地方,要是不表現得凶一點的話,可是會被其他人欺負的呢。
「森氏診所,是這裡嗎?」
走到一間和照片上幾乎一模一樣的診所前,源駐足研究了起來。
唯一和照片上不一樣的就是,大門似乎,源想著出手搭上搖搖欲墜的診所門,剛用力想要打開它。
「嘎吱」
木門發出痛苦的呻/吟,在原地搖晃了兩下後終於不堪歲月和暴力的虐待,倒了下來。
堅持了這麼久,辛苦你了。
源看了看手裡提著的可憐木門,明明照片上的門看起來沒這麼脆弱啊。
這下敲門的禮儀也可以省下了。
把門搭在牆邊,源踏進這間明顯照明不足的小診所。
木屐踩上某些不知名的濕滑液體,源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好歹也是診所,這種髒亂的環境下,真的不怕滋生細菌嗎。
「請問,森醫生在嗎?」
單手做喇叭狀,源試探的問了一聲。
「噼啪。」
「咳咳咳!」
似乎有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然後就是急劇的咳嗽聲。
皮鞋在地板上行走的聲音傳來,一個身著破爛白大褂的男人低頭捂著嘴走了出來。
「什麼病?」
對方並沒有直接和源對視,而是咳嗽著走到問診台前坐下,胡亂的在抽屜里翻找著什麼。
這時,一個髒兮兮的聽診器出現在他的面前,看起來像是剛從地上撿起來的一樣。
但實際上也確實是源才從腳下撿起來的。
「在找這個嗎?」
「對,多謝。」
說著那人就準備伸手來拿聽診器,可惜在他伸手的時候對方突然拿著聽診器往後一縮,沒等他抬頭質問,脖子上突然一涼。
還沾著零星血污的聽診器猶如一條靈活的游蛇,緊緊的纏繞在了他的脖子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回過神來,他就已經被人死死的勒著脖子踩在地上。
一支精巧的小刀正對著他的左眼,而拿著小刀的人正以驚慌失措的語氣說著關切的話語。
「阿拉阿拉,醫生你也太不小心了,是因為地上太滑了嗎?」
在源說完後,旁邊病房裡傳來了有人走動的聲音,似乎是想出來查看情況。
在身下的冒牌醫生想要出聲提醒自己的同伴的時候,源毫不猶豫的拿著小刀穿透了他的上下嘴唇,將他的提醒和痛呼都封了起來。
「唔唔!」
這時病房門口的帘子被一雙粗糙的大手緩緩掀開,「喂,你在搞什麼鬼?」
在帘子被掀開的一瞬,源扯著聽診器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對看到這一幕又驚又怒的幾人露出苦惱的表情。
「這位醫生好像不小心把自己弄傷了呢~」
怎麼看都是你這傢伙動的手吧!
病房內的幾人頓時拿出藏在背後的武器,嘴裡發出「歐拉歐拉」的聲音沖向源。
「還真是粗暴的不講道理呢。」
源矮身躲開直衝自己咽喉而來的砍刀,一腳將手裡提著的人踢到看起來最不好惹的人身上。
看著對方做出要接下自己同伴的動作,源有些同情的看向他。
「如果是我的話,會選擇直接躲開哦。」
「嘭!」
回答他的只有兩人一起被撞進牆壁的聲音。
看著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飛出去的兩人所吸引,源無奈撓頭,戰鬥的時候還走神,這就是貧民窟的戰鬥力嗎?
揪住離自己最近兩人的後衣領,提起來一撞。
「砰!」
「噼里啪啦!」
「嘩啦!」
病房內,真正的森醫生聽著外面傳來的「拆遷」聲,揉了揉自己被綁出血印的手腕,起身向外走去。
再晚一步,說不定他這間小診所就要被人拆掉了啊。
身著廉價浴衣的青年正舒服的坐在聽診台上,翹著二郎腿,黑色捲髮下,一雙深棕色的眸子戲謔的看向他。
「終於捨得出來了。」
白嫖的保鏢還不滿意,還要搞小動作測試他的實力,要不是因為夏目,他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森鷗外裝作不明所以的走到源面前,視線茫然的在源和另外跪著的幾人之間來回。
「先生怎麼能這麼說呢,我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而已啊。」
不是說接替福澤閣下工作的是他的前輩嗎?眼前的這位青年,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是那位福澤閣下的前輩的樣子啊。
不過業務能力倒是不比福澤閣下差,甚至高於他。
依據的話,從面前這幾個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幫派成員如今的反應就可以得出。
簡直都恨不得把自己和地板融為一體了啊,可惜他剛才錯過了中間的過程,想必一定是非常值得借鑑的處罰手段吧。
起身,源看著面前一臉無辜的醫生,在對方笑到臉僵之前移開視線。
「隨你怎麼說,這些人你自己處理。」
說完,逕自走到一邊的會客小沙發上躺下,隨手拿起一份不知道是放了幾年的報紙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