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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後,源火速回家換上正裝,開車前往學校。
路上一邊開車一邊查了下橫濱警/校里,據說是被亂步冒犯到的幾位老師的信息。
走到教務處的辦公室門口,源聽到裡面傳來大聲的訓斥聲。
「小小年紀,胡謅亂扯老師的私事,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教出這樣的孩子。」
「說什麼『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只有會讀心的怪物才能做到吧。」
「切,像你這種不服管教的小鬼,要不是…」
「嘭!」
大門被人暴力破開的巨聲打斷了那人接下來的嘲諷發言,驚得裡面坐著的幾人紛紛起身,警惕的看向門口站著的人。
在他們對面,獨自站在牆角的亂步茫然無措的抬頭看了一眼源後又默默低下頭去。
沒有管那幾人的反應,源走到貼著牆角站立的亂步身邊。
幾天前還滿臉驕傲的少年,此時正低垂著頭,雙手不知所措的扣著制服的衣角。
見到這一幕,酸澀的愧疚感湧上心頭。
將雛鷹放入雞群,尚且不具備自保能力的小鷹,只會被周圍和自己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雞群排斥甚至啄傷啊。
伸手在亂步亂蓬蓬的黑髮上揉了揉。
「先去車上等我。」
亂步愣愣的抬起頭,碧綠色的眼眸呆呆的注視著面前站著的人。
緊抓著衣角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轉移到了源的衣擺上。
注意到亂步眼中對世界的茫然與不解。
一直被江戶川夫婦保護著的亂步,突然間被人暴力的打破了這層用於保護的屏障,這對亂步造成的負面影響可想而知。
所以說天才都是孤獨的啊。
源強忍下心中的怒氣,「我還有點事需要和老師們談,亂步先去車上等我可以嗎?解決了這些事情後我們才可以回家。」
說著把車鑰匙放到亂步的手上,學校是肯定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信之介要快一點哦。」
說完這句話,亂步無視站在另一邊的其他老師,拿著源的車鑰匙跑出了辦公室。
「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維持了嗎?真是沒教養…」
看著亂步頭也不回的跑開,有人嘲諷出聲。
一支鉛筆擦著說話人的脖頸而過,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後,深深的插進了那人身後的牆壁。
源隨手從旁邊的筆筒中抽出幾隻鉛筆,握在手中緩緩走向對面的幾人。
躲在最後面的教導主任顫顫巍巍的想要按響牆邊的警報,但手剛要觸上按鈕,又一支鉛筆直接穿透了牆上的警報器。
一道黑煙從中冒出,顯然是已經報廢了。
「買官,出/軌,猥/褻學生…」
靠坐在辦公桌上,源伸出手指一個一個的點過面前站著的幾人。
這是他在路上的時候查到的,難怪前幾天都諂媚的不行的教導主任在今天突然躲著自己,估計也是被亂步把他買官一事當成眾所周知的事情說出來了吧。
被一個孩子點出自己的努力想要掩蓋的真相,以這些人陰溝老鼠的微小腦容量,最先想到的當然不是承認錯誤,接受懲處,而是想法設法將亂步口中的事實打成無中生有的誹謗吧。
不過是一個孩子,開除了不就行了。大概就是這樣的想法。
「像你們這樣的垃圾,有什麼資格為人師表。」
「你就是江戶川亂步的家長嗎?真不愧是一家人,孩子愛撒謊果然就是照你學的吧!」
仍有人試圖為自己早已腐爛的良心狡辯。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坐到這個位置,要他在這個時候放棄,絕對不可能。
「資料我已經交出去了,是不是撒謊,你們自己最清楚。」
源說著自顧自的在桌上翻找了起來,他還記得自己是來簽亂步退學的通知單的。
抱歉啊,江戶川先生,亂步的校園生活可能就要在今天終止了。
周末就得約福澤見一面了,不知道他的事務所差不差人,以亂步的聰明才智,如果是做偵探的話,一定會成為橫濱名偵探的吧。
忽視身後襲來的巴掌,源穩穩的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大名,回頭看著自不量力把自己傷到了的某教務人員。
一巴掌打在石頭上的感覺,估計不怎麼好受。
「源…源大人…」
教導主任祈求的看著源,似乎希望源能看在他之前幫忙傳遞信息的份上饒他一回。
可是源是那種會讓人功過相抵的人嗎?
「犯了錯誤就要接受懲罰哦。」
明明是同情的語氣,教導主任總覺得其中似乎有些嘲諷的意味。
這時,教務處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叮鈴鈴」的鈴聲不停的迴蕩在整個辦公室內,只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接聽。
最後還是好心的源上前幫忙把人提到電話邊,取下聽筒放在那人耳邊,再強硬的將那人的手抓到聽筒上放好。
電話另一頭的人似乎有些生氣,憤怒的責問連源都聽到了不少。
今天做了一件好事呢。
離開的時候,源默默的想到。
第11章
回到車上,源沉默著發動汽車,駛離學校。
「你不是怪物。」
汽車行駛了一段路後,源突然開口。
「擁有常人所無法理解的智慧,這樣的你,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