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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是縣令小姐的住處,夜深,小姐應該已經睡下了吧?」
翠容胡亂點點頭,她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不知道樂清在問什麼了。她接著說道:「西廂房很黑,特別的黑,平日裡守夜的丫鬟也不在。小姐睡前會在床邊燃上一盞燈,我也沒有看見。我只看到有人影一閃而過!」
「我、我本來想走的,但是不知怎的,就進去了!我在小姐的閨房,看到一個穿著黑衣的人,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麼,我聞到了特別濃的血腥味,我很害怕!我,我就跑了!」
之前那麼黑你啥也看不見,現在倒是看得挺清楚的。
「……然後呢?」
樂清聽得一臉懵,這什麼跟什麼啊。
就說聞到血腥味,也許人家半夜餓了,在閨房殺雞?好吧,不太可能,但是沒看到屍體,沒看到人家在幹嘛,也沒被別人看見,就跑回來,一副撞到了兇殺案現場的樣子,大姐你沒事吧?
「樂清,你說,會不會是小姐已經遇害了?」翠容滿腦子都是話本里的內容,什麼一夜之間,滿門被屠,可怕的劇情在她腦海中不斷上演,「會不會有江湖中人過來了,然後看上了小姐美貌,就狠下殺手,擄走了小姐!」
你這劇情真狗血,比我這本書還狗血。
「翠容姐,不可能的,你放心好了。」徐清君還在呢,席紫桐也在,不客氣的說,現在的縣令府表面看上去還是個縣令府,實際上已經變成行宮了,除非是席紫桐看上人,將人擄走了,否則不可能出現縣令小姐失蹤遇害的事情。
「真的嗎?」
「真的,你信我。等天亮了,我陪你去看看縣令小姐,等你看到小姐本人,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說再多話也比不上眼見為實,樂清打算天亮了就陪翠容走一趟,省的她胡思亂想再腦補出什麼狗血劇情來。
天亮時,下起了濛濛細雨,索性雨不大,一切還能照常進行。
「樂清,剛剛從大姐讓你把早上的粥端過去,說是郡主找你。」
樂清剛放下手中的勺子,就聽到春花的話,她眨眨眼,不知道徐清君找她做什麼。
難道是昨天說的創業基金有著落了?不會吧!女主行動力這麼強的嗎?樂清想了想,決定過去。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鬟,人家叫她幹啥就幹啥咯,想再多也沒用。
「好。對了春花,你以後能不能別管從家姐妹叫什麼從大姐從小妹啊?聽上去怪怪的。」流雲流水這麼美的名字,突然變成了接地氣的大姐小妹,突然從高大上的宮殿變成了鄉下村頭。
再套用一下從家姐妹的臉,違和感十足啊。
「哦,我以後改。」春花是個憨厚的姑娘,從來不問為什麼,讓幹啥幹啥。
樂清提著飯盒,帶著端菜的春花秋月就往主屋走,到了主屋門口,從家姐妹上前,攔下了三人,然後接過了春花秋月手中的菜,叫她二人回去了。
然後在樂清驚詫的眼神下,笑嘻嘻的沖她點點頭,端著菜進屋,放下菜就出來了。
此刻的從家姐妹,和樂清第一次見到她們時,有些不一樣了。第一次見面時,即使從家姐妹沒有明顯表現出來,樂清也能感覺到那高高在上的輕蔑,而現在,她們變得親和力十足。
「樂清小姐,請進。」從流雲沖樂清微微行禮,雖只是點頭行禮,但姿態絕對和之前不一樣了!
樂清突然想起來,她如今是平民,而從家姐妹是奴籍。
即使是宮裡的宮女,那也是奴籍,只要是奴籍,就是最低的籍貫,對其他籍貫的人,必須表現恭敬,這是周朝的禮儀規矩。
明白過來後,樂清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古代森嚴的等級制度,突然以一種樂清猝不及防的姿勢,闖入了樂清的生活中。
「不要叫我小姐,我就是個農家女,哪兒能稱呼一句小姐!」樂清連聲拒絕,別人怎麼樣她不知道,她不想當一個完完全全的古代人,「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不敢,郡主吩咐,您是貴客。」從流水搭了一句話,語氣有些微妙,然後被從流雲瞪了一眼。
樂清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現在是什麼情況啊?咋回事啊?
「您快進去吧,郡主和席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從流雲將樂清領入門,出來後將門關上,然後悶不做聲的伸手,捏住妹妹的耳垂。
從流水疼的呲牙咧嘴,也不敢發出聲音,瞬間老實了很多。
樂清入屋,一抬頭,正對上徐清君看過來的視線,尷尬的她老臉一紅,趕忙轉頭看向席紫桐。
席紫桐沖她咧嘴笑了笑,笑的有點兒傻,但不知為何,樂清的心情突然就放鬆了。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同屬性的沙雕同伴,知道這裡嚴肅不起來,所以就放鬆了吧。
徐清君和席紫桐的關係可真是不錯,郡主是君,席紫桐是臣,在周朝君臣不同桌,除非是關係極好的。
「見過郡主,見過席大人。」
「免禮免禮,你在門口我就聞到香味了,今兒早上煮了什麼粥,聞上去可真香。」
「只是一份簡單的粥。」樂清感覺席紫桐特別誇張,雖然很香,但粥有什麼好吃的?「叫紅豆血糯米粥,裡頭加了些紅棗,美容養顏補氣血,對身體很好。」
「看上去不錯啊,小丫頭對吃的還挺有一套的,郡主,您嘗嘗。小丫頭不知道吧?你這兩天熬的粥,郡主可喜歡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郡主早上吃兩碗粥。」